“嘿。”
宋珂直记着那眼。陈觉从两排之后,微微挑眉看着自己。
座位是台阶状,越往后越高,所以那是种俯视角度。他西服比所有人都合身,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眉眼之间压不住张扬。
“看你半天。”语气不咸不淡,可是莫名有种多管闲事欠揍,“你跟那儿调来调去闹着玩呢,阈值设得不对纯属白费力气。”
句话就令宋珂茅塞顿开。
程逸安也随之默然,大哥样守在旁边。
过会儿,宋珂也许倦,忽然用小臂挡住眼睛,不过仍然没有任何声音。程逸安起初没有动他,后来实在于心不忍,伸臂抱他下,“好,都过去。”
真过去吗?
秋风夹杂着刺骨寒意,从关不严窗缝钻进来,吹得宋珂手指不起眼地颤抖。身体里某个地方酸得发胀,酸得发疼,刚喝下去豆浆股劲似往上涌,嗓子、眼睛,没有哪处是干燥。
他不敢告诉程逸安,自己已经连着两天没有睡着过,闭上眼就是当年第次见到陈觉场景。
是怕,是屈辱,是情难自已。
说自己气他,他为什不反思反思自己都干什?宋珂只是咬紧牙关声不吭。
酣畅淋漓地做完之后,陈觉又会把人抱在怀里,用从狐朋狗友那儿学来方法安抚他:“乖,下回让你,下回定让你。”
对于陈觉这套,宋珂简直避如蛇蝎。警告过、较量过、可有人天生副浑胆就是不买账、不退让。
想到过去那些时光,他放下豆浆吸口气,说:“呛着不是因为你说坏话,是因为你说得不对。”
注意到他胸前工作证,宋珂怕节外生枝,没有过多交谈。可是余光却看见他从过道走下来,个子很高,股薄荷烟味靠近又远离。
当天比赛宋珂拿个二等奖,奖金足足有六万块,傍晚庆功宴上又看到陈觉。
陈觉个人坐在角落,没跟谁讲话,手里慢慢转着个白色
也是个冷得人发抖深秋。
那时睿言尚未成立,程逸安还在宾夕法尼亚为论文发愁,剩下个宋珂抱着项目企划书四处碰壁。
为得到第桶金,他参加个创业大赛,全称是铭途杯青年创新创业大赛。当时他还不知道,铭途集团姓陈。
决赛地点在省会,到会场后他坐在过道边,争分夺秒地调试自己写程序。结果怕什来什,语义建模部分出点小小故障。
满头大汗地调半天,试还是卡顿。正犯愁呢,身后有人出声——
“哪里不对?”
“他不是周换个女朋友。”
程逸安刚想说你还维护他做什,宋珂却笑:“他是周换个男朋友。”
“你脑子出bug吧,都这样还笑得出来?”程逸安砸他拳,把他拳得眼泛泪花却仍在咳着笑,笑累,才渐渐停下来,仰靠在沙发上,睁眼望着天花板。
那片空白像是极具吸引力,值得他盯再盯,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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