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恶劣天气宾馆没什客。于娜坐前台闲着算账,键盘敲得噼啪响,孟野训练回来就头扎进卫生间,说路上踩进水坑得洗澡,另外新穿那双跑鞋也得好好刷刷,那是庄绍送。
庄绍坐门口心神不宁半小时,起身拿上伞跟拖鞋冲出去。
之前尤英打牌地方就在隔壁,最近换场子,在两条街之外个棋牌室,那边熟人不少,饭也更好吃。
路上行人没几
把人轰走,尤英拉开抽屉找出死去老公相片儿,唉声叹气地诉起苦来。
“你个杀千刀走那早,把孩子留给个人。他妈管不好啊,管不好啊。孩子大有想法啦,玩得太花啦!都不忍心告诉给你听!总之这要是传出去,早晚得被街坊邻居唾沫淹死,得臊死,咱这小地方风气到底保守……”
捶胸顿足半晌,心里又不落忍,簌簌落泪。
“你说是拆散他们,还是由着他们?孩子都是好孩子。咱们儿子就不说,庄绍也是个心实,昨儿还给削苹果呢,还让少吹空调,说容易感冒。还有还有,你瞧——”
她把包里钱夹翻出来,在照片面前又哭又笑地展示:“这是那倒霉孩子给买,多好看呐,多有心呐,你说是不是?自从有这钱包就基本没输过,回回都占着运气,回回都是赢!哎,哎,这个心呐……”
去,身上还残存股痱子粉味道。尤英把他衣服领口扒开,前后左右仔细检查也没查出什异常。
“干嘛干嘛,扒衣服干嘛?”
“老娘是你妈,扒你衣服怎?”尤英啐他,“别动,看看你是不是长痱子。”
孟野说:“不是,是庄绍,而且还挺严重,后背大片全是。妈你明天劝他别去摆摊吧,他那人傻赚钱,命搭进去都说不定。还有,以后咱家别收他房费呗,个月二百对你来说不就是毛毛雨嘛。”
尤英又气又好笑:“什叫对来说,钱不是你钱?再说庄绍要是有困难他自己会跟说,需要你在前头瞎掺和?”
她揉揉胸口:“舍不得。”
可今天舍不得,来日遥遥,往后又怎办?
接连好几天,尤英没在家里吃过饭。
孟野粗枝大意没发现不对,庄绍发现,但没往坏方面想,以为尤英打牌老输钱,老想着翻本儿,所以才耽误回家。
开学前天晚上下大雨,闷雷在天空中轰隆轰隆,黑压压云铺天盖地。
孟野抠着指甲盖说不是啊,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别轴,自尊心又特别强,跟咱们再熟也不好意思提钱事。
话里话外全是对庄绍维护,听得尤英那叫个感慨,那叫个不是滋味,心说这还没怎着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真要是怎着还不把老娘给卖?哎,也不定,保不齐已经怎着,也不知儿子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所以你就帮着他来坑是吧?”
孟野说哪能啊,这不是跟你商量来着嘛。
“免谈,滚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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