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很想你。
这个“直”,是多久?是天,年,还是三年?
再高明医生,再先进医疗设备,也不能完全准确判断他是否还存有清楚意识,人类水平尚且达不到这点,这方面研究还有很长道路要走,连目前误判错诊比例都比们想象得要惊人许多,大约在40%(*)左右。
颤抖下,突然有点不敢继续往下深思下去。
“秦烬。”呆呆地望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你……”
“秦烬,希望你永远也不要醒。”
“你就死在那儿吧,你怎还不去死,你死就安心,再也不用管你。”
“你以前要是能这听话就好,乖乖,靠养着。”
伸手捏捏他腮帮子:“真是破玩意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配天天在脚边摇尾巴,来,汪声听听啊。”
“……”
在最灰暗那三年里,每次来医院,最经常干事应该就只是坐在秦烬床头。
他安安静静地睡着,也安安静静地看着,有时候神游,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
但发呆时间也可以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
知道有些家属可能会对植物人说话,企图以此刺激唤醒病患大脑,或者只是纯粹,表达内心过载情感,比如思念、痛苦、伤悲,就像倾倒情绪垃圾桶那样,把负能量通通都倒给病床上这个动不动家伙,不需要发出回音,反而可以成为最好听众。
但从来不会这样。
“你到底……是什时候醒?”
回过去揪住他衣领,急迫地问:“意思是,你什时候开始恢复意识?”
“所有医生都跟说你已经处于彻底昏迷植物状态,那你怎醒?躺三年,
直到很后来,护工告诉,每次走时,秦烬手指似乎都会轻弱地动动。
植物人偶尔也会有些肢体活动,但那并不表明是苏醒征兆,甚至完全有可能只是无意识正常反应,便以为不过是巧合而已。
直到多年后这刻,却突然意识到从前总是十分迟钝地忽略什。
他好像……是在舍不得走。
只是作为个不能动不能言“植物人”时候,他就算想说也没法表达,直至现在,他才会拐弯抹角地问句,你下次能不能早点来看。
护工每隔几个小时会进来,知道来,他体贴地给留足和秦烬独处空间,而每次在这里坐很久,都让他误以为来可以有很多话对秦烬讲。
其实并没有。跟他只有无言以对。
三年来,只是单纯,纯粹,坐在那儿而已,告诉他来。
若是真非要叫讲话,“恨你”这三个字应该出现频率要比“爱你”高得多得多。
仔细回想下,只有非常非常偶尔情况,大概那两次,表达欲极度膨胀到难以忍耐地步时,曾对躺在病床上他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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