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粥大概他也是第次做,水放少,泡烂米粒坨在起,口感稍有些硬,寡淡无味。
坐在桌前,看着旁秦烬青筋凸起、骨节分明手捏着灰白色鸭蛋,点点动作并不熟练地剥着壳。
也许是因为脑部运动神经受损后遗症,他在做类似剥蛋这种细碎动作时候看着格外笨拙吃力,指尖微颤,当然,另部分原因,确信他以前做大少爷时肯定从来没亲手给别人剥过咸蛋。
原本雪白光洁蛋白被他弄得坑坑洼洼,终于露出留着橙黄油汁蛋黄。
他把蛋黄搞破,那油沾到他修长笔直手指上,眼馋已久,迫不及待地就着他手舔舔那流淌着粘稠汁液咸蛋。
再仔细寻思,好像是这个道理,在自己家穿成什样又没有人看,除秦烬。
但出于本能,依然很抗拒。
秦烬拎着那件灰不溜秋衣服,打量着神情,随即很轻地笑笑,然后强硬用力地把掰过手,被他像个小鸡仔样束缚着,活活被他用老爷衫套住头,然后外边又加件毛线马甲,再罩上白色米其林样棉衣。
突然怀疑他是不是在报复,报复之前逼着他穿那“熟就行”围裙。
——咱俩要丑就起丑,反正谁怕谁啊,来互相伤害啊。
又把把抱起来。
干嘛,抱上瘾这是?动不动就抱?
都不记得他这是这几天第几次突如其来这样抱,整个人感觉都进入种“随便他吧”、“懒得挣扎反正不走路还省力”麻木状态。
上次他嫌光着脚,这次他又是嫌出来没穿够衣服。
低头看看自己,就件睡袍挂在身上,整个领口大敞着。
味道还很记忆中样,只是换作以前任何时候,绝不会想到,那个给买咸蛋剥蛋壳人竟然从早已抛弃离开亲人变成此刻秦烬。
秦烬目光变得暗沉沉,看着,说:“你这样……”
似乎从他话尾里听出种咬牙切齿意味。
眨眨
但转念想,那围裙看他用得挺开心啊?几乎每天下班就见他兜着那围裙在面前晃,甚至都渐渐能猜到他各种行为模式隐含着什意思。
——如果回家时他没穿围裙,意思就是“饭还没烧好,你得再等等。”
——如果他穿着那围裙,代表就是“饭已经做好,快夸。”
……当然,后半句纯属个人想象,不作为官方解释,仅供参考。
秦烬说到做到,今天餐桌上果然只有白粥。
好吧。
家里恒温系统直运作着,室温维持在标准24摄氏度,其实并不觉得凉,可能是因为人烧糊。
接着,眼睁睁看着秦烬从衣柜里翻出来八百年没穿过老爷套头衫,唰唰抖开,朝走来。
浑身震,立刻严词拒绝:“不行,不穿,这个丑。”
秦烬挑起眉:“你在家里还管自己好不好看,陆伊橙,你活着累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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