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倒流回许多许多年前。
周谦看见年少自己与白宙起站在教学楼屋顶天台上看星星。
望远镜是周谦买。
尽管还在上初二,他也随随便便就买高桥顶配天文望远镜。
白宙帮他调试好望远镜,周谦捡现成,直接凑在镜头前看起星星。“现在看到这片就是仙女座?”
……
满腔怒意无法发泄,压抑不住情绪即将彻底失控。
世界成片红色。
他最讨厌、血般让他忍不住躁动红色!
千钧发之际,周谦感觉到周身被某种冰凉东西包裹。
“在你潜意识里留下东西,你连续打开两次情绪盒子。这样你使用白骨梦魇,就是在玉石俱焚。”
“还记得你在生死棋局里选择吗?
“第局,你认为人多那方有罪,所以你选择用炸弹炸死人多那方。
“第二局,为你心中所爱,为惩治罪恶信徒,你依然选择让神明杀他们全部……”
“那你当然可以做出同样选择。”
为什要管其他人死活?
只要管自己利益就可以!
情绪快要压抑不住,周谦感觉到自己血液在沸腾,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发泄。
他想放把火,把这雨水烧干,让整个应许之地付之炬。
他还想拎把斧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倾城大雨永无休止。
盯着那片巨大黑色幕布时候,周谦能感觉到心中好像分裂出另个周谦——那个被牧师制造出、他曾经亲自打败过周谦。
那个周谦有着与他截然不同成长轨迹。
他没有得到过白宙帮助与救赎;他没有认识到高山、齐留行等等人好,他身边所有人接近他,都是为利用他而已。
打开第二个情绪盒子时候,周谦把那另外个自己彻底踩在脚下,哪怕他并没有完全分清楚到底哪些记忆是真、哪些是假。
红色寸寸碎裂,取而代之是片片深蓝,像大海,像繁星。
张开双臂那刻,他感觉到他被大海、被星星拥抱。
这世上有很多人在伤害他。
但这片深蓝永远在抚慰他。
深海,湛蓝,星空……
“英雄下场从来都是众叛亲离、穷途末路。”
“为什要当英雄?”
“受不吗?”
“是不是觉得很愤怒、很痛苦?”
“不如放任,让自己发疯……”
如果把天下人杀光,那他还可以伤害自己。
他想疼点。
其实还可以更疼点!
恍然间,周谦仿佛又听到牧师声音——
“之前那几局对弈,乍看是你暂时赢,但那又如何呢?”
此时此刻,那个被他打败过自己又幻化出个身影。
他看见另个自己走上前拉住自己手,张口说道——
天下人既已负,何以不负天下人?
何必为这种人关闭游戏呢?
放弃吧,这样聪明人,可以从这个游戏里获得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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