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阶前跪着群人肝胆俱裂,抖如筛糠,支撑不住几乎晕过去。世家公卿文武百官,此刻仍站在殿中,没有人不心惊肉跳,他们里头不乏有心思活络,只是未付行动,忆及此些,冷汗涔涔直流身。
臣工里不知是谁第个起头,满殿文武齐齐跪伏,三呼万岁。
御座上胜券在握皇帝却未见展颜,反而皱起眉。
“东君呢?”他开口。
传话影卫连忙回:“东君下午便到。臣来时,东君让臣带话,提前向陛下请安。”
大乘境进京非同小可,天子近卫营、皇城禁卫军、五城兵马司等都要做些准备,当然得问问东君进京事由。因不是密折且事态紧迫,门下誊录存档副本便让武将们看。
上面每个字都认识,但放在块儿,大家就看不太懂。
缴旨?向陛下复命?
漓山东君跟“缴旨”两个字连在起就叫匪夷所思。
但今天,满朝都知道这理由不是随口敷衍玩笑——
帝都。
个月前,朝臣们听着四面楚歌颖海,觑着御座上平静无波皇帝,只觉得昌州要完。
个月后,江南十二城几个不老实世家主,连同同气连枝驻军将领在锦都州牧府刚被锅端。消息传到帝都还热乎着,就在大朝会上念,龙椅上皇帝神色如往昔,波澜不惊,昌州确实要完。
朝中和这几家子沾亲带故*员们已经吓破胆,齐齐跪在御阶前请罪,每个人膝下身前都聚小片冷汗浇湿水洼。
怕。
日头西斜,挂在天际。
酉初两刻,行人骑着马风尘仆仆地抵达肃章门前。羁押方鸿祯马车已在京畿被影卫副统领容善接管,秘密转入皇城暗狱。
眼下是漓山东君到。
肃章门前,下马驻轿,皇城禁卫军过来领马,目光忍不住地凝在被天子影卫簇拥着人身上。
他穿着袭素色绸衣,身形颀长修挺,腰侧别着把古朴长剑,头上依旧戴顶纱笠——漓山东君从不展露真容,这是众所周知事儿。只是有点可惜,要是有幸能见着东君长什样,那真够往外吹年!禁军们边想着,目光边跟随着往宫门里
先行回京影卫禀报说,苍梧城反贼方鸿祯已于昌州边界被擒,即将秘押帝都,以待圣裁。
满朝寂静,满朝哗然,满朝胆寒。
方鸿祯是称霸云州大乘境,昨天还是谋反大军定心石,今日却已成帝都阶下囚。谁手笔显而易见,缴旨,姬无月这是在向天子效忠啊!
皇帝哪里是全无准备?
连最难办方鸿祯眼下都只有等死,反叛敬王简直像个跳梁小丑,跟随他、不安分个也别想逃,连根带叶全都拔,等着网打尽。
怕极皇帝不动声色。
——这还没完。
前天,漓山东君姬无月递道奏折,内容很简单,他要来帝都。而且已经在路上,算算日子差不多今天下午就到。
理由是,向陛下缴旨。
皇帝御笔朱批曰: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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