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军令!”秦友方目眦欲裂,朝外吼声:“来人……”
姜镝声音不高,抢在秦友方之前朗声道:“拿下。”
帐门应声而开,而本该守卫在外亲兵却尽皆倒地,秦友方瞪大眼睛,微雨夜里,帐门外只有道人影负手而立——苍梧武尊方鸿祯。
东海水军兵变似乎出其顺利,甚至没有在东海掀起朵浪花,几日后,暂代水师总提督姜镝应昌州州牧芮何思十万火急红标信笺之请,下第道军令——
数日以前,澜江毫无征兆地突然决堤,使得南江五县在夜之间被淹成片汪洋,随之而来瘟疫以超乎想象速度在整个南岸蔓延开来,黄斑所及之处,尽是腐尸白骨。
司其职而已,眼下不请自来,还带着股子来者不善意味。
秦友方缓缓站起身,目光微冷,沉着嗓子道:“芮大人和姜将军深夜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芮何思脸上挂着和气笑,说出话却与神情极不相称:“自是来同秦将军做水军右师军务交接。”
秦友方面色寒,目光锐利如鹰隼,常年军旅生涯养出刚煞之气隐隐露出来,语气冷硬地开口:“芮大人,敬你是昌州牧,但州牧掌政而不涉军务大胤律例您没忘吧?”
芮何思呵呵笑,不慌不忙地道:“秦将军别急,话不是没说完吗,同您交接自然不是。水军左师姜镝将军即日起暂代东海水军总提督,掌东海应军务,秦将军,领命吧。”他从袖袋里摸出块玄铁令牌,径直递到秦友方面前。
地势居高北岸定康城第时间关闭水闸,封锁定康城澜江水道,不动声色地避开这场天降浩劫。
混浊澜江水载着腐烂尸体朝东涌去,数以万计黎民百姓流离失所,下游颖海首当其冲,措手不及地成继南江五县之后第二个受灾地。
直到流民和瘟疫齐涌入颖海,南江天灾消息才姗姗来迟地被送到昌州州牧府桌案上。而比疫症传播更快是民间四起各种流言——诸如天降灾厄是为不祥,又如黄斑疫日就能传染座城人,再如颖海到处都是得疫症死人云云。
瘟疫带来人心惶惶和民心浮动让昌州泰半世家家主都坐不住,几乎是日之间,近半数昌州世家就齐向锦都州牧府发函,要求即刻封锁颖海城,
赫然是东海调兵符!
秦友方额角青筋直跳,心底蒙生股不祥预感,他面若严霜,瞪视着眼前气定神闲二人,咬着牙挤出句话:“要见昌州总督连松成。”
芮何思收回令牌,迎着帐内灯光装模作样地打量好几眼,似是疑道:“怎,难道秦将军觉得这令符有假不成?”
秦友方心中紧,几乎确定连松成出事,脚踹翻身前矮几,拔出腰间佩刀,bao喝道:“你们是想造反吗?”
旁水军左师提督姜镝掀起眼皮,缓声开口:“秦友方,想造反恐怕是你吧?军令如山,你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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