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没往回走几步,桥上忽然传来片惊叫声,接着是马此起彼伏嘶鸣,沈黛挽着林氏回头,就见到撕打中受惊马车从桥上呼啸着朝她们方向冲来
“王妃?”
钟仪筠颦笑向来媚态百生,侍女从未见她露出过这般凄苦容色,不由有些心悸,刚想询问,就见钟仪筠转瞬恢复平常神态,柔柔笑道:“什?”
“哦。”侍女先回正事,“文信侯府马车到白云观,沈黛来。依照王妃意思,已经派人回府告知王爷。”
钟仪筠点点头,“们走吧,白云观旁有个月老祠,现成戏台子,就去那儿等。”
月老祠是从白云观去帝都内城方向必经之路,沈黛来时候从那儿过,回时候当然也得打那儿走。
钟仪筠没有说话。
镜雪里继续道:“知你今日为敬王而来,不必再跟拐弯抹角地打感情牌,是欠过砚溪钟氏份情,不消你提醒,但不曾欠过敬王——”
钟仪筠呼吸微微窒。
“你们大胤皇帝和敬王事,南隰无心掺和。但执掌巫星海,你这声‘师父’记下。不代表南隰,只代表自己,再给你次选择机会——”
镜雪里从袖中缓缓抽出张黄笺,“此为蛊疫之方,百害而无利,系巫星海禁术。你都知敬王早晚有日会与大胤皇帝对上,若你日后为助他而用此术,便永不再是巫星海弟子,是生是死是成是败,亦与南隰无关。若你日后选择销此笺,欠砚溪钟氏份情,仍算未还。”
临近中午,来来往往马车较之早上只多不少,星汉桥两旁简直捱三顶四,行得极缓,时间久,难免让人心烦气躁。
这种时候,要就是彼此和气有序,若是遇上两个,bao脾气吵起架,真就动不动,没法走。
林氏和沈黛坐在车里已经等两盏茶,前头推搡吵嚷声音却没有半点平息迹象,反而不增反减、愈演愈烈。文信侯府派去调停小厮是捂着头跑回来,说桥上起冲突是两家青楼车马,原先就是对家,因来往车多在桥上擦碰到,就这样闹开来。眼下两边人都吵红眼,劝也劝不住,偏都是风尘女眷,不讲究德行名声,撕扯起来无所顾忌,旁人又没法动手强行拉开,时间局面就僵在这儿。
小厮丫鬟调停无果,文信侯府之流书香世家,是不会有夫人与未出阁姑娘去与下九流青楼女子说话。
眼见时半会儿是闹不完,他们马车堵在最前头又不能调头改道,林氏实在无法,干脆带着沈黛下车,意图徒步绕过星汉桥。
“望尔重之,慎之。”
“不日将返回南隰,你师徒不必再见。”
……
钟仪筠伫立原地,直到镜雪里已经离开白云观,侍女回来禀告时候,她仍旧低着头,默然不动。
侍女疑惑,刚想唤声,就见钟仪筠嘴角轻扯,牵出个极其苦涩笑,抬头喃喃说:“师……大巫果真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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