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知道……”
凌烨打断他
话：“是你给朕说‘昭明纪要’，现在又说不是，那方才是在……欺君？”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缓慢，格外咬重
发音，仿佛
语双关意有所指，可眉梢眼角却又是如常神色，让人读不出半分异样。
但这两个字却着实敲到楚珩心弦上，他心里忽然漏拍，再有底气话也说不出口——
他真欺君，而且陛下若是知道，肯定饶不“楚珩”，会罚死他，只怕届时那根未开锋笔都要被打折，这可能还是轻。
凌烨瞥他眼：“要哪天？”
楚珩没有丝毫犹豫，生怕他后悔似，立刻便道：“月中，十六。”
凌烨眸光微动，颔首应允，眼底却有暗色闪而过。
商谈完还债事宜，不讲理皇帝就要开始肆意压榨自己御前侍墨。
御案上放两摞折子，凌烨随手指，说道：“里头凡是请安折子，你看过后就在上头回句‘朕安’，其他推举明年恩科主考官折子，拣要点记录下来等会给朕看。”
话本，同时也就看见自己过去，看见自己艰难岁月里唯慰藉。
除给他带过话本影卫，凌烨并不会主动和其他任何人提起，也不会让旁人有知晓这些过往机会，因为皇帝切都是至高无上帝国机密。
可是楚珩不样，他想走近楚珩，所以他想知道何谓“握不住剑”，也想知道姬无月面具下那张脸是不是他眼前这个人。
但与此同时，他也允许甚至希望楚珩走近自己，探寻属于“凌烨”切——如果楚珩愿意话。
凌烨伸手接过那三册话本，尽力平复此刻心湖涌起波澜，他敛去眼中繁盛笑意，面上只佯装平静地道：“带礼物也不能抵债，你二十天没来，朕帮你干二十天活，那就得还给朕二十天。”
好在陛下下句话很快打消他疑虑不安：“快干活，这都是欠下债。”
欺个
奏议录楚珩先前写过许多次，记要点于他不是什
难事，但是直接在折子上批复，他还是头回做，虽说上头都是些请安问好话，可毕竟都是世家城主、各地侯王呈上来，楚珩还是有些迟疑，不禁开口问道：“臣来代笔批复，那陛下呢？”
凌烨翻开桌上那册“昭明纪要”。
“……”
楚珩顿时气结：“陛下这样不合适吧？”
凌烨十分坦然：“看国史，有什不合适？”
楚珩抬眸对上陛下目光，心底顿时泛起阵不祥预感，这回就要反驳：“明明是十九天……”
凌烨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看他眼。
楚珩直觉不妙，立刻改口：“……二十天。”
凌烨翘翘嘴角：“就用你日后休沐日来还，不准出宫，留在敬诚殿还债。”
他逢六休沐，除去旁节假，个月拢共就三日，二十天，得要大半年才能还清。楚珩心里片愁云惨淡，讨价还价道：“陛下，个月总得让出去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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