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徐劭并不十分清楚自己长姐当年在宫里到底做过什,让皇帝凉薄至此,但是他却知道,当年嘉诏徐氏站队齐王,只凭这条就足够。
皇帝没有清算,不过是看在嘉勇侯府是皇长子母家缘故,为保全皇长子尊荣,这才留线,未将徐氏并打为谋反乱党——因为皇长子要居储君位。
宣熙七年新冬,皇帝力排众议,祀天地谒太庙,册立皇长子清晏为大胤储君。
储君既立,朝堂上便掀起阵为储君生母请谥追封呼声。人人都知嘉诏徐氏曾是太后党羽,谁也不敢提“皇后”二字,嘉勇侯徐遨率众上书,请求追封储君生母为皇贵妃。
徐劭清楚地记得,父亲这封折子递上去以后,皇帝留中不发,对此始终不置词。
九重阙,下半夜又看着大雨将血水洗刷干净。
夜过后,齐王兵败出逃,太后退居慈和宫,徐氏女协助齐王宫变,事败当夜畏罪自戕。
个月后,镇国公世子顾彦时斩齐王于澄水之滨,亲手为其父顾崇山报仇血恨,战成名。
而后三个月,该贬谪贬谪,该拔擢拔擢,该清算清算。三司会审后,齐王母族砚溪钟氏以谋反罪论处,夷诛三族。
而嘉诏徐氏,喂药清晏是件,协助宫变是第二件,两桩他不容之事,徐妃自戕抵其,他又赐杯鸩酒,让嘉勇侯府中人自己选。
直到三日后帝都大雪停,天子影卫首领凌启亲至嘉勇侯府,带来皇帝赐杯酒。
雪霁初晴,凌启站在侯府正堂里,漠然看着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侯府众人,说:“陛下意思,侯爷可明白?”
金盏里酒液清澈透亮,泛着微微红,这样酒徐劭见过两次,第次带走他母亲,第二次,在他父亲万念俱灰抖着手将要饮而尽时,凌启屈指弹出道气劲打翻嘉勇侯抿到唇边金盏。
鸩酒沿着嘉勇侯指隙淌地,凌启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侯爷,陛下已经饶过嘉诏徐氏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望侯爷好自为之。”
那时绝望徐劭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鸩酒洒在地上后散发阴寒气息,嘉勇侯府没有个人会忘记,没人有劫后余生庆幸。所有人都知道,嘉诏徐氏上空雪,很难霁。
于是三日后,嘉勇侯夫人乍闻女儿惨遭齐王乱党毒手,哀怒攻心,跟着殁。至于嘉诏徐氏其他人,凌烨只悬把刀,暂且没动。无关其他,只是因为清晏不能有个身为谋反乱党生母,否则其位难正。
但是这并不代表切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宣熙六年夏,皇长子生母徐氏薨,独墓独葬,不加谥无追封,不入玉牒,不附帝陵,永不系帝谥,永不入地宫。
敬诚殿里沉重帝王威仪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每寸时光都显得分外漫长。
徐劭跪许久,面孔青白,全身栗栗,从起初双腿刺痛跪到已经感受不到双腿存在,正殿里燃着熏笼再暖,也驱赶不走由心而生彻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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