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或怜悯或嘲弄眼神落到他身上,楚珩视若无睹,只平淡应下。
旁楚歆捏紧手中帕子,目光焦急地看向楚珩,见哥哥点头,急得快要哭出来,她咬咬牙正要起身开口,然而钟平侯已经先她步站起身来,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淡淡道:“行,这件事已经和谢统领说过,就这定下。”
楚歆心中凉。
无怪她焦心,这武英殿是个好去处,也不是个好去处。
武英殿同天子近卫营相连,若能被擢选到御前,在陛下身边奉差执事,那再好不过。武英殿入职,不占荫封名额,本是好事,但由于何时退宫出殿权全由皇帝说算,易进难出,除少许几个簪缨世族外,众家主大多都不会轻易送嫡子乃至世子过去。
红晕,但唇角笑容却荡漾开来,她伸手打开桌上食盒,是碗热气腾腾面。
她递给楚珩双筷子,抬头笑道:“哥哥,你该吃碗面,今日八月十六,是你生辰。”
楚珩听言怔:“阿歆怎知道……”
楚歆语气理所当然,笑吟吟地说:“你是哥哥,就算不在处,也是知道。”
尽管记忆十分稀薄,她始终记得,生母临终之前,握着她和胞弟楚琰手,叮嘱他们不要忘记,自己还有个亲兄长在漓山。
天子御前,百里挑,人品武艺才能忠心样都不能缺。像楚珩这样,在梦里他都不够格。
最灰暗还不是他前程,更让楚歆忧心是,武英殿汇聚九州各路武道奇才,里面没个省油灯,切磋比武、打架斗殴都是常事。随便拎个出来,都是能独当面青年俊秀。
可楚珩和他们就不太样,他天资不好,在漓山学十六年,如今正好处于将将入门境地,勉强能拿出手大概只有轻功这样,而且发挥得好坏全看天气状况。
武英武英,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花瓶”,怎能适合这样个以武道境界论高低地方?
对此事发愁远不止楚歆,彼时武英殿主、天子近卫营大统领谢初,拿着那份新人名录,忧心忡忡地去御前面圣
时间和距离可以将记忆与情感无限冲淡,但始终无法改变,是刻在骨血深处亲缘。
翌日天晴,距离中秋已过去两日,佳节喜庆气氛渐渐平淡下来,楚珩依然住在竹枝楼,钟平侯府切如旧,并不会因为他归家而改变些什。
就这样平淡如水地过几天,晃眼到八月二十,早饭过后,钟平侯楚弘突然毫无征兆地朝楚珩道:“武英殿,你去吧。”
话音落,不只是楚珩,再场其他公子姑娘也都愣住。楚珩很快回过神来,眉头皱瞬,旋即松开,波澜不惊地点点头。
钟平侯继续道:“大胤有国法,各世家城主都要遣名年满十七家主亲子入职武英殿。你三弟是世子,家里还有事要交给他。本打算上表陈情,等你四弟到年龄让他入殿,但现在既然你回来,倒不必麻烦,那就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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