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谦只是回忆下,感觉自己鼻尖四周已经萦起那些细细味道,奶香湿润,青柠淡雅,玫瑰海盐跳动,带着钩子。
那些才是叶涞身上味道,独独没有土腥味。
可事实好像并不会因为味道改变,真相还是朝着他最不想看到方向,他从来没联想过方向。
不对,准确地说,不是完全没想过,在芬兰那晚,他听着叶涞读《世界枝头》,书里几句话勾起他联想,他让朴正阳查六楼那孩子信息。
叶涞那晚在他怀里睡得很沉,打电话声音丝毫没影响到他。
关于六楼那孩子——
护士说他是自己来医院,看上去疯疯癫癫,浑身是伤,大冬天只穿件单衣,衣服破破烂烂,身上都是冻疮。
护工说,那孩子营养不良,人干巴巴皮包骨头,总是低着头佝偻着背,脸颊往里凹陷,整个人像是刚从土里捞出来,身上还带着土腥味儿……
盛明谦惊讶自己竟然都记得那些词语,还记得这清楚,脑子里每飘过句,都像是重新在他身体里打下层滚烫烙印。
但他此刻无法把那些带着污浊又残忍词汇放在叶涞身上,哪怕只是沾个边儿,那些词语在碰到叶涞这两个字瞬间,就会摩擦冲撞出巨大爆破力,压得他胸口发闷,握着手机手指都在发颤。
花白。
很长时间之后,那片花白才重新染回颜色,盛明谦把炸裂碎片块块捡起来,勉强拼合在起,最后事实摊开在他眼前——
叶涞是傅锐格,傅锐格是六楼那孩子。
叶涞,是六楼那孩子。
十年前,医院里他看不见那些记忆又次冲到头顶,那孩子说过话,他沙哑撕裂声音,再次重现。
叶涞读时候是“”,书里“”头发长,他幻想叶涞长头发样子,同时又想到六楼那孩子长发。
但叶涞就是六楼那孩子想法实在太过荒诞,怎可能呢?他们点儿都不像,所以那个想法闪而过,快到还没成形,他还没捕捉到就已经被他彻底否定。
……
可现在,盛明谦厢情愿在心里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拍这多年电影,他对文字有极高敏感度,但以前修炼出来能力现在通通失效,每
还有,土腥味儿是什味道?
盛明谦联想到雨后黑泥,不见阳光阴暗角落,长满绿色苔藓,湿虫爬过,任人践踏。
那个勾着他脖子,会仰着脸笑着跟他索吻人,怎会有土腥味。
叶涞身上总带着家里沐浴露味道,淡淡,有时候是奶香,有时候是青柠,有时候是玫瑰海盐……
味道是有记忆,会刻在当时鼻梁里,扩散蔓延到身体深处,最后会在不经意间融进去。
不是女孩子,是男孩子。
好,就是来看看你,新年平安。
盛先生,之前看过你拍电影。
阳光要自己去抓捕才能到你手上,可是,抓不住。
那们可以起期待明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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