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离才发现，顺着他身体往下沉
不是微薄凉气，是傅卿云那句话。
划不清
。
从
开始就
“如果你实在不想留下来，那就过今晚再走吧，”傅卿云尽量拖延时间，“但是育儿师
希望能让她跟着你们，还有司机陈叔跟王阿姨，这样可以吗？”
“可是……”程离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听到程圆声尖叫，他扭头就往里走。
“圆圆，圆圆怎
？”
程离那步迈得太大，脚下磕在凸起来台阶上，整个人往前仰，下秒就要脸朝地摔下去。
傅卿云伸手快速拉住程离胳膊，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肋骨，疼得他又是倒吸口冷气，但还是稳稳地拖着程离胳膊跟腰。
头发长短不齐，待会儿造型师会给她剪头发，后面再慢慢把头发留长。
程离坐立难安，傅卿云把所有切都安排妥当，他计划那晚在山里还只是说说而已，现在就这铺天盖地摆在他面前，然后点点告诉他，这些他都做好。
这种感觉像是突然沉进水里，但脚底有人拖着他，他在水里浮浮沉沉。
明明傅卿云强势要命，但那些细节却也让程离无法再平静，说没感觉是假。
“还缺什你跟说。”
“没事儿，是三喜，三喜突然往圆圆身上扑下，她可能是吓到，不过已经好，小雨在哄她。”
知道圆圆没事，但程离心里还是止不住无奈跟难过，他这个样子，怎才能照顾好圆圆。
“傅卿云，该怎做才能跟你彻底划清关系呢？”程离眼眶湿润，有什快要包不住。
“划不清……”日暮带着凄清感，傅卿云声音听起来有些疼，“怎都划不清，也不想跟你划清。”
落日沉重，程离知道太阳在往下落，因为他脸上那层弱弱微凉感在加重，开始是眼角，再到鼻子，最后往下沉到脖子，胸口，脚底……
程离转转脖子，耳朵开始对着傅卿云方向，最后别开头，眨下涨热眼，忍着鼻梁泛起酸意：“想带着圆圆回家。”
傅卿云也早就准备好这个问题答案：“你眼睛看不见，圆圆还是个女孩子，很多事照顾起来你也不方便，而且你也看到，她真很喜欢小雨，这多年圆圆受到创伤不是那容易就能痊愈，他需要你陪伴，同时也需要更专业处理方式，你也想圆圆早点好起来，你也很想她能正常进入学校学习，正常去交朋友，更好生活对不对？”
傅卿云每句话都戳在程离最在意那点上，他现在只想让圆圆好起来，忘掉那些伤痛，但他同时也知道，伤痛很难抚平，只能尽量淡化，只能尽量不去想，除家人陪伴外，还需要专业治疗方案。
但程离也无法说服自己直接接受傅卿云好，他们没有关系，他无法心安理得，最重要，他在害怕，止不住地害怕。
他怕跟傅卿云相处得太久，他怕会被那些铺天盖地好淹没，他更怕自己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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