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离突然说这个，傅卿雨听完沉默
很久，耳侧
长发垂下来遮在眼前，抬手撩下，最后看着程离眼睛，笑着应声“好”。
布鲁塞尔机场，傅卿云
下飞机就收到程离微信，是三条语音消息。
程离有手机，也开启盲人模式读屏功能，但他很少见程离用过，好像他没有要联系朋友，手机只是摆设。
这还是程离第次用手机联系他，傅卿云边走边摁语音条。
“算算时间，你应该已经在布鲁塞尔机场转机吧，
刚刚查曼彻斯特天气，那边明早开始会下雨，出门别忘带伞。”
瞎子都瞎，为什
还会流眼泪呢？
当时他离家只隔那条马路，但对当时他来说比千山万水还要远。
他从正午直走到太阳落山。
家里没人，他把遍体鳞伤自己关在浴室里，热水淋在伤口上时他才闻到自己身上血腥味，从肩膀到肋骨都在流血，手臂被热水泡，彻底没力气。
整个人像是飘在水面上死鱼，面朝水，面被太阳,bao晒。
风贴着皮肤擦过，跟棉花样柔软。
不冷不热天刚刚好，不像夏天烈阳能把人烤化，也不像冬雪恨不得把世间万物都封锁在不透气白色里。
那是程离第次个人偷偷出门，那时他还不会用盲杖，不会走盲道，路跌跌撞撞像个将死醉鬼。
他撞倒路边自行车，胳膊上被墙边长刺月季藤扎几下，手臂上疼痛并没有因为时间延长而减轻。
最后又不小心跑到马路中央，尖锐汽笛声，汽车轮胎跟柏油路面摩擦声，夹杂着司机谩骂。
“早上吃馄饨，中午跟小雨起去商超购物，买很多三喜用东西。”
“拍张跟三喜合影，想给你看。”
程离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比平时低沉些，尾音往下。
语音消息是十分钟前发，但也只
或许是血味道刺激他，回房之后他设想过很多种方式，最后选择吞药。
因为长期无法正常入睡，医生给他开安眠类药物，那瓶还剩48片，次只能吃10颗，他分五次。
等他再有意识，只有病房里消毒水味道，还有头顶刺眼灯。
早餐很好吃，馄饨浓郁咸香，但程离还是嗅到丝难闻药味跟呕吐物味道，下子就没胃口，连带着傅卿云出差好心情也没。
再瞥见傅卿雨手腕上疤，程离放下筷子：“小雨，们要先接受自己，无论们是什样子，所以不管健康还是不健康，不管发生什，不管遇见什人，永远都要先珍惜自己……”
“你瞎啊，走路不长眼睛，想死死远点去。”
“确是瞎子。”
程离仰躺在马路中间，他说这话时候声音很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淌进头发里，又疼又痒。
他不知道最后是被谁扶起来，也可能不是扶，是拖，后背火辣辣疼。
但他只专心在想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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