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这首歌?”
苗昱没有回答,只问他知不知道是什歌曲。
叶净之目光变得悠远,他侧过头,向病房方向看去:“这是尤塔很喜欢首曲子。她以前把这首歌当摇篮曲,和西奥多都经常听。”
苗昱沉默片刻,问:“你会唱吗?”
叶净之没有作答,拉着他手往医院外走去,向着阳光方向,两个人背影渐渐拉长、重叠,长长走廊中,只留下轻浅、悦耳歌声。
这句话说得流畅自然,再也没有任何磕绊。
尤塔目光在那刻变得极其复杂,苗昱很难描述那个眼神,是像是混杂厌恶,愧疚和悲伤,但很快,那目光也逐渐消散,她瞳仁逐渐放大,失去焦距,呼吸也渐渐变得轻不可闻。
叶净之站起身,用德语说句什,站到边。
原来目睹个人死亡,是这样感觉。
尤塔停止呼吸那刻,她心音也归于静寂。
起来,她喘着气,用最大声音道:“因为他——不能——忘记!”
喊出这句话之后,她似乎被击溃最后屏障,脸上肌肉抽搐起来,眼角流出泪水:“吉米,可怜吉米……等死,没有人会记得他,他会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任何痕迹……”
她说到最后,又变成含混德语,连声音也逐渐微弱下去。苗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是痛恨,又有种难以言表感觉。
失去心爱儿子,让她变得偏执又扭曲,竟然疯魔到想要把活着人,强行塑造成死去人样子,妄图以这样方式,留下儿子在世间最后痕迹。
这次,她似乎真已经神智不清,苗昱再次听到她心音,是她在轻轻哼唱着段简单舒缓旋律。
“JederMenschhatSorgen每个人都会有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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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昱看着护士进来给她盖上白布,很难形容自己心里感受,并不全是快意,也并不全是痛恨,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听听自己此时心音是什。
——他忽然想起件事。
叶净之还有些怔怔,直到走到病房外,苗昱轻轻拉下他手,他才回过神道:“什?”
苗昱哼段简单旋律,问:“你听过这首歌吗?”
叶净之对这首旋律很熟悉,苗昱只哼唱小段,他就露出恍然神色,只是显得有些诧异。
她快要死。
叶净之从那之后便直沉默着,像雕像般站在旁,看着尤塔质问他,说出他血淋淋童年;又看着苗昱问出他疑惑,看着尤□□溃哭泣,脸色灰败,眼神逐渐失焦。
苗昱角度是侧对他,看不到他眼神,也听不到他心音,心里正暗自担忧时,却见叶净之在床前蹲下,再次握住尤塔手。
尤塔像是感觉到什,目光艰难地转向他。
叶净之平静地说:“有生之年,不会忘记西奥多。会祭奠他。但永远也不会变成西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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