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昱目光路追着他伤处,不知不觉也跟着站起来,担忧地道:“叶老师,您这个伤,还是要去医院看吧?”
苗昱等片刻,这句听上去很常规话语却没有收到叶净之回答,于是纳闷地看向他脸。
叶净之看上去神色不虞,眉头皱得很紧,他脸上通常是没什表情,哪怕是之前宋星宇来敬他酒,也没见叶净之脸色这难看过。
他掀开袖子看看自己手腕,两三个小时没处理,那个伤处已经红成片,衬在他光洁手臂上,看起来就更糟糕。叶净之抿抿唇,这刻,苗昱从他眼中读出种极少在他身上出现、无法掩饰烦躁。
即使按他自己所说,没有脱臼,这也是相当严重扭伤。不被疼痛所困扰
就会发散出“叶净之晚宴再提前离场”消息,而这样新闻显然并不适合用来宣传作品。因此他当然只能佯装无事,至少在这里,只能如此。
在这无数人用来拉关系套人情晚宴里,所有人目光都往台上去,苗昱却完全失去之前东张西望兴致。
他心里却跟有只猫在抓般,无论台上站着谁,在讲什,他眼睛总是不时就往叶净之方向游移,然而手腕上肿指多高叶净之本人反倒意态闲闲得令人发指。
如果说苗昱是因为机缘巧合,这才刚刚在圈里崭露头角,本身有分量作品都还没播出,圈内资源和品牌对他都还在观察阶段话,那以叶净之名气和地位,没人到他面前来套近乎拉人脉,那就是纯粹是因为他声名在外。
但是晚宴中途这几个小时,旁人觥筹交错,场内酒酣耳热之际,苗昱就算没仔细观察,也看到不少人衣着整齐地消失,再鬓发凌乱地出现,唯独他和叶净之所在这块地方,从头到尾人烟稀少。到后来连施春皓也端着杯子喜笑颜开地去其他桌去找他老哥们,叶净之还坐在椅子上,受伤左手安然地放在边,用右手端着杯冰水有口没口地喝着。
纵横光影,笑容满面人群,酒杯清脆碰撞声之间,他和叶净之就像两个在戏台下局外人。而在这期间,苗昱能从叶净之处听到,从头到尾都是非常宁定纯音乐声音,他听不出曲名,只知道应该是首钢琴曲。
那首像清泉样潺潺地流淌,从叶净之心中,静静地奔流至他心房,让他被酒精激得微微燥热神经都变得清凉舒适起来。
这是就像是个与世隔绝角落,他悄悄地听见叶净之心里支歌,也和他分享同样宁静与平和。这让他感到种难以言说、却又切切实实存在快乐。
他在这种愉悦中默默地沉浸小会儿,没过多久,场内灯开始逐次亮起来,而那些衣衫不整男女,也不知从什时候也打理好自己精致妆容,之前那种纸醉金迷靡艳气氛悄然散去,苗昱意识到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
他旁边,叶净之轻轻握住自己受伤手腕,也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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