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陌生男人男性气质是如此强烈——下颚角瘦削而突出,鼻梁高挺(在某些不入流学说中,高鼻梁也是生殖力强大表现),手指修长,尤其是中指,几乎能与钢琴手媲美;他骨架宽大,身材健壮,手腕上戴着只价值不菲腕表。这是个充满雄性魅力男人。跟他站在块儿,伊万诺夫差点被他强势男子气概压得抬不起头。
这种男子气概只有男人才能嗅到,它并不限于有形外貌、身材和穿着,也包括无形基因、学识和气质,甚至包括有过多少千娇百媚
伊万诺夫赶到多莉公寓时,多莉正在倒酒。
她穿着黑色天鹅绒睡裙,条细细肩带顺着白皙光滑肩膀滑落下来;她没有在意半露香肩,歪着头,仍在神色专注地倒酒。毫无疑问,她是个酒鬼,桌子上堆满各式各样酒瓶,有瓶子光看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同时,她还是个老烟枪,烟灰缸里塞满沾着口红香烟——之所以不是烟蒂,是因为有烟明显只抽口,就被揉皱塞进去。
伊万诺夫心中不禁闪过丝厌恶。虽然多莉奢靡生活与他无关,也没有花他分钱,但假如以后她成为他情人,这些开销必然会由他来承担——他哪儿来这多钱去负担她抽烟酗酒?而且,哪有女人抽烟喝酒?这些坏习惯定要改掉。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死去妻子,她虽然面貌丑陋,身材肥胖,却非常会做女人,总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只要她在家里,屋子就永远窗明几净,绝不可能像这样邋遢混乱。
再看多莉,和他死去妻子相比,简直就是个邋邋遢遢单身汉。她冷漠,懒惰,易怒,手指间夹着老爷们儿才会抽烈性香烟,浑身熏人酒气;要不是长张妩媚可爱、讨人喜欢面孔,哪个男人会喜欢这种粗俗堕落女人?
这时,多莉叼着支烟,端着斟得满满白葡萄酒,倚靠在沙发上,慵懒地跷起只穿着摩洛哥羊皮拖鞋脚。
两簇鲜红火焰立刻递到她唇边。
簇来自辛西娅,另簇则来自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简单却昂贵白西装,额发稍长,遮住只眼睛;不知为什,他额头有些肿胀,薄而向下嘴角泛着青紫色,仿佛不久前被人狠揍顿;但幸好没有损害他那过于英俊相貌,反而给他增添种忧郁、阴沉男性魅力。
伊万诺夫虽然是牛津大学毕业生,博览群书,精通各种生僻语言,连钵罗钵语都略知二,但在男/性/生/殖/力这事儿上,却跟普通男人样迷信。他坚信中指长是生殖力强大表现,供奉或佩戴象牙会增强精/子活性,任何高耸、翘起、向上事物都有利于树立男性权威。不过,再无所不能男性也有惧怕事物。他们惧怕不/举。试想有天,雄浑男性力量没有如往常般冉冉抬升,那该是件多可怕事情。光是想想,伊万诺夫都感到难以言喻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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