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行野随意撇
眼，池宁绷着脚背，脚底被磨得泛红。他脚很白净，也很小，似乎
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梁行野转开头，手指轻叩方向盘。
对于上岸后见到
第个人，池宁心里所产生依赖不可逆且不易消除。
好半晌，梁行野开口道：“池宁，人和人鱼是不同物种。”
海边风愈来愈大，海浪呼啸着冲刷沙滩，池宁耳朵里充满汹涌海浪撞击声，断断续续没听清，他头雾水：“人和人鱼怎
？”
他眼睛过于水润，以至于梁行野觉得他好像是要哭，等海面平静才说：“没什，你想在
身边待多久都行，不送你回海里，除非到时候你自己要离开。”
池宁喜形于色，眼睛弯起来：“真吗？”
浪不断翻卷，水汽潮湿，池宁往后退几步，撞到梁行野身上，头卡在他下巴处，严丝合缝。池宁刚要移开，听见梁行野说：“池宁，你是不是就想跟着？”
池宁转过身，海风吹得他头发蓬起，瞳孔那抹浅淡蓝灰色似乎也被吹开，化在整个眸子里。
他看着梁行野，用湿漉漉犹如精灵眼神。
“梁行野，”池宁轻声说，“有很多珍珠，可以换……换好多钱，全都给你。很多事情不懂，但……但学得很快，也很好养。”
他说：“吃饭团就行。”
你家，想给你个交代。”
池宁看着波光粼粼大海，迷茫又不解：“可这不是家啊。”
“你不用撒谎。”梁行野说。从水草分布区域来看，除开始送池宁回去那片海域，只有这里存在相关物种。
池宁更迷茫：“没撒谎。”
池宁话散在咸湿海风中，梁行野只当他嘴硬，指着远处模糊海岸线，温声问他：“想不想回去？”
“真，”梁行野往车边走，打开车门让他上车，“但你不准再给喂血，不会死，腿也不疼。”
“最重要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血有特殊作用。”梁行野盯着池宁，神情严肃，“记住吗？”
池宁答应，高兴地抹把脸，关上车门。
池宁坐在副驾驶，踮着脚尖，有点不敢踩下去。他脚底全是沙子，稍微动，沙子便扑簌簌往下掉。
梁行野拿包纸巾让他擦脚，池宁打开车门，伸出脚，折着身子胡乱擦起来。
“每天只吃饭团都行吗？”
池宁用力点头：“嗯。”
他抓着梁行野衣服，慢慢往手心卷：“能不能不要送……送回去，不喜欢大海。”
从池宁偷偷给他喂血，到撒谎说这片海域不是他家，到只吃饭团就行和不喜欢大海，梁行野终于意识到什。
小动物印刻效应。
池宁摇头：“不想。”
“真不想吗？”
“不想。”
梁行野看着他不说话，池宁垂下眼睛，见有只手掌大小乌龟四脚朝天躺在前边，四肢和脑袋在空中费力地划拉着，便走过去帮他翻身。
小乌龟蹭蹭池宁手心，而后钻进绵软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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