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没什
人。老爷爷胡子拉碴，
双眼睛半闭不闭，正唱着首低沉
民间歌谣。麦音质不好，但他声音沧桑，充满
粗糙磨砺感，倒别有番韵味。
他面前有个小盒子，里面零零散散放些钱，旁边摆着二维码。路上行人匆匆，少有人停下脚步。老爷爷唱完首接着首，并不在意，似乎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池宁站在那听，犹豫几秒，弯下腰，在那个小盒子里放下饭团。
恰好结束曲，老爷爷看他眼，嫌弃地把饭团拿开，池宁再放回去，老爷爷又拿开，池宁还放，老爷爷忍不住：“小兔崽子有完没完？”
他把饭团扔回给池宁，很不耐烦
梁行野要送他回海里，他没理由拒绝。
但他不想回去，池宁望着梁行野，定下思绪，把汗津津小零食放到桌上：“给你。”
梁行野看眼小零食，笑声：“
不吃这个，让顾旭带你出去玩。”
晚上池宁吃得少，顾旭怕他会饿，给他买个饭团。
这两天晚上池宁腿都没变成鱼尾，那次出状况大概是晚上刚变腿，又淋雨缘故。出餐厅，池宁慢步走着，顾旭跟在他后面，两人有搭没搭地说着话。
”梁行野说，“本来就打算等你头上伤好之后送你回海里，你伤口不是好？”
他高中就开始独居，生活中贸然闯进条人鱼，完全打乱他节奏。失控感觉令人不安，他必须尽快恢复到以前生活。
池宁站着，将梁行野神色尽收眼底，表情平和认真，带着笑，确实没在生气。
“伤口好，但是……不想……回……”池宁神色不安。
梁行野压着椅子往后退，直视池宁：“怎这副表情？难不成你想直跟着？”
走到广场附近时，池宁看见有个鬓发皆白老爷爷抱着吉他，坐在台阶上弹唱。
上次他经过这个广场，也碰到这个老爷爷，他问顾旭，顾旭便说：“这种相当于流浪汉，靠卖唱维持生计……还有种是乞丐……”
池宁又问什是流浪汉和乞丐。
顾旭颇为耐心，向他解释，当被问到他们住在哪时，顾旭随手指指街道，又指指不远处地下通道。
池宁就没再问，他望着那个老爷爷，朝他走过去。
池宁攥着那截海草，很慢地点头。
被扔回海里，上岸后不知道会出现在哪，前阵子经历过可能又要重来次，不仅浪费时间，还存在危险。他想跟梁行野说他以后会努力卖珍珠赚钱还他，但梁行野话说得比他快。
梁行野说：“池宁，你是条鱼，应该待在海里。”
“最迟后天会有结果，”最近诸事皆顺，梁行野握着那份刚签合同，心情很好，“你想要什想吃什都可以告诉顾旭，到时候会送你回去。”
池宁无比茫然，他心里清楚，梁行野对他够好。吩咐顾旭照顾他，吃穿用度没有限制，就算发脾气，也是事出有因，并且没等他解释，就已经原谅他，每晚都抱他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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