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予松口气。
午餐很清淡,有牛肉珍珠丸子,虾仁白菜心,黄酒蒸蛤蜊,清炒山药,还有用砂锅炖花胶鸡汤。
女佣把餐具摆好,退到旁。
陆以瑾问问女佣,得知医生下午会过来之后,见外婆吃饭不用人照顾,就叫女佣离开。
顿饭吃得并不平静。
林时予不想听,但外婆说得太大声,正在告诉陆以瑾容易受孕姿势。
林时予抿下唇,去推陆以瑾手。
“你现在不能听这个。”
再说就算是真,也不可能生得出孩子。
陆以瑾反握住林时予,眼里带着笑,拖长声音说:“哥哥,你在害羞什?”
走廊门被推开,陆以瑾扶着外婆走进来,眼望见林时予,弯起眼睛朝林时予笑。
林时予抬头看着陆以瑾,心想,命运不偏爱他,偏爱他。
林时予把杯子放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喊句外婆。
外婆手里还拿着洋桔梗,却忘记林时予,问他:“你是谁啊?”
“是林时予,”林时予顿顿,又说,“是阿瑾男朋友。”
陆以瑾还没从花房里出来,林时予坐在大厅沙发上,手里握着冰柠檬水,杯壁沁出细密水珠,缀在林时予指间,又凉又滑。
他回想起陆以瑾外婆说话。
“们阿瑾,很可怜。”
悲怆又心疼语气,听得人心头泛酸。
林时予想,陆以瑾那爱笑,那爱撒娇,走路应该鲜花盛开,不能有点阴霾。
外婆总是忘记林时予,来来回回地问他是谁。
陆以瑾每次都立刻接话:“是阿瑾漂亮宝贝。”
林时予知道
边说着,手沿着林时予腕骨往上,寸寸摩挲。
外婆视线也跟着陆以瑾手在移动。
“天还没黑,你们好心急啊。”外婆说。
林时予推开陆以瑾,压低声音说:“你别闹。”
正好女佣过来说午餐备好,让他们去餐厅吃饭,被她打岔,旖旎气氛顿时散。
这次外婆听懂,马上苦恼起来,忙不迭地说:“可是阿瑾也是男孩子呀。”
转头看陆以瑾,严肃地皱眉:“那这样怎生孩子呢?”
“外婆,能生,”陆以瑾接过话,“下次们来看你,给你带个小崽子过来。”
外婆顿时喜笑颜开,走去沙发上坐着,开始和陆以瑾讨论给孩子取名事。
讨论完名字,外婆突然眼神亮,神神秘秘地叫陆以瑾附耳过去,又用洋桔梗遮住他们脸,不让林时予听到。
可偏偏不是。
林时予还记得当初捡到蛋黄时候,陆以瑾身上带着伤,却觉得无所谓,因为已经习惯,后来陆以瑾再提到陆新耀,表情平淡到毫不在意。
直到昨天,林时予才听陆以瑾谈起母亲和外婆,陆以瑾说,她们对他很好,然而个z.sha,个又得老年痴呆。
仿佛所有意外和苦难都堆积到陆以瑾身上。
柠檬水喝到底,冰块还在,光秃秃地卧在那里,被室温烘得加速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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