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病房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声音打断池灿发怔思绪。
阿奶确实醒,缓慢睁开眼睛,许如桔喂她喝点水,说几句轻松讨巧话,惹得阿奶边咳嗽边笑笑。
“小桔,还是早点出院吧,”她对许如桔说道,“都说过,再也不想来医院,在家里什时候眼睛闭也就过去。”
“明天就出,明天就出,”许如桔只说,“阿奶,你知不知道有谁来看你?以前对面村陈英阿姨生那个娃娃还记得吧,当时满月酒你个人去,害在家里饿肚子。”
“陈英……是池家那个小儿子?叫池灿吧,”老人记忆力往往牢固,谈及旧事并不糊涂,她这会儿听见马上能出院,精神仿佛也有所好转,“他们池家那几个,老大老二都不是个东西,当年离走多好,如今怎又回来。”
桔将包放在旁,看看吊水情况,轻声对池灿说:“你哥哥应该是去楼下缴费,明天们就出院,”她苦涩地笑下,像叹口气,于是才变得轻松点,“等回上和村,李景恪要再去趟估计也不方便。等下阿奶醒,李景恪要是回来,你见到他,能不能帮小桔姐劝劝?”
这几天李景恪虽然往返在医院,但在阿奶醒着时候从没进过病房。
池灿想说自己说话可能没什用,他也不清楚这之间到底发生过多少事——李景恪能把那大笔钱送来,在此之前却几乎从没到过医院或村里看望。
他不能随便乱劝李景恪,岂非慷他人之慨?
但面对病床上在睡梦中痛苦呼吸老人和脸愁容许如桔,他想起被风城切埋入深处某些记忆,还是点点头,很慢地说好。
只是这几年在病中事却越发顾不得。
许如桔说:“跟你说过呀,池灿早就回来,还算半个学生呢,之前在们学校读初三。”
“都是要死人,难为他还记得,你呢,学生姑娘没地方去,你总带来家里住,倒是让沾光,回回在这鬼地方都有些花朵样面孔来眼前晃晃。”
许如桔笑笑,继续说:“今天是池灿他哥哥带他来,这几天去学校回家里办事,也多亏有他。”
“谁
打算退出病房时,许如桔感觉阿奶似乎要醒,又独自返回去。
池灿便脱下书包拿在身前,顺势坐在外面那排椅子上等着。
不会儿,电梯口传来交杂脚步声,其中有池灿无比熟悉种,他飞快抬起头,李景恪手里拿着张刚交完费单子,正从走廊那头过来。
李景恪发现池灿,没怎惊讶,仿佛深深看他眼,然后转身拿着单子到护士台办理手续去。
走廊里迅速变得空荡,池灿目不转睛盯着李景恪伫立在那头身影,高大而萧索,白炽灯将,bao露在那下面人照得阴影厚重。池灿感觉几天不见,李景恪突然变得有些陌生起来,周身萦绕着他所领会过那种冷淡、疲倦而孤独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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