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钧家拿棉布按着止住血,池灿看着伤口有点深,也疼得厉害,但感觉不算太严重,裹个创口贴就回家。
他路上心情复杂,早知道就不该说什朋友不朋友,同性恋在学校那些人嘴里当然也不是好词,结果现在惊心动魄不说,还直接挂彩。
李景恪看见他手受伤,定会冷脸把他骂顿。
至于男跟男怎……池灿不知道,但李景恪定是知道。他哥哥过往二十多年辛苦痛苦人生,只由得他零零碎碎拼凑也拼凑不清,而李景恪眼就能看透池灿单纯里外。
在他这个弟弟到来以前,李景恪人生里多是其他人。
杨钧呆呆,对眼珠也瞅着池灿,好会儿点点头,说:“你说同性恋啊?不知道,挺奇怪,反正学校里有人说过,啧,他们嘴里对这种东西可没什好话。”
他反应过来,想到那是池灿朋友,拍拍池灿肩膀,“不过也没什,管别人怎说,他喜欢男人就喜欢呗,又不会妨碍到别人。”
身后大鹅仍然在嘎嘎嘎,池灿把手垂放在栅栏后,本来紧张地捏成团,然后慢慢放松开来。
都说到这,杨钧好奇地问:“话说,你朋友有没有告诉过你,男跟男,怎做?”
“怎?”
吧。”
杨钧凝神目视前方,表情前所未有严肃起来,池灿所说无不敲击着他灵魂。
池灿走到旁边屋檐下抓把玉米粒,手心刺刺,他边洒玉米粒,边咳声,打破宁静说:“也有个问题。”
“你说!”杨钧礼尚往来,来劲地问。
“就是,”池灿说,“有个朋友……”
池灿忽然更不是滋味起来,眉头蹙得更紧,拖沓脚步也在回家路上变得飞快。
杨钧瞧他模样,想到什,突然玩笑道:“你说那个朋友,不会是你吧?”
池灿心中紧缩咯噔,蹙着眉往后退,杨钧笑嘻嘻往他肩膀上拍——
然而他们谁都没注意,栅栏里群白胖胖大鹅没抢到玉米粒,在栅栏边嘎半天,怒从心起,歪头看见池灿垂在半空手,张嘴就啄上去。
“啊啊啊!!!”
池灿突然大喊,杨钧吓得弹开,差点飙出脏话。看见池灿抽手出来、手指上破个口子还冒出血来,他连忙抄起木棍往里打去,片翅膀扑腾。
“哪个朋友?”
池灿哪里还有杨钧以外、不认识朋友?
“你不知道,不是学校里,”池灿撒完手里玉米粒,背对着栅栏调整个姿势,继续说,“也觉得有点疑惑。”
杨钧“哦”声,“怎?”
“这个朋友,是个男,”池灿眼睛都忘眨,很慢地叙述道,“他好像喜欢男人,但也不是谁都喜欢,而是只喜欢个人,你觉得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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