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安尴尬地站在原地,股相当复杂心情在他胸腔里搅拌。
他在路过某处玻璃
道里安在每次体检没看到那双熟悉眼睛时都会这样想。
出于某种他自己也不清楚由来警惕,道里安没有把灰眼睛信息透露给迪伦或是其他医生,他只是在输液时拐弯抹角地问帮他换药瓶小护士,但对方表示疗养院里没有这样医生。
道里安由此得出结论,对方大概是个新来实习生——这很合理,只有实习生才会有那样天真纯粹眼神,任何曾被工作折磨过人都会同意这点。
道里安在失望与期待中度过整整三天后,终于决定他得主动做点什,比如出门走走,也许能在路上碰见他。
“你不需要直陪着,腿还没有到不能自己行走地步。”道里安对跟在自己身后迪伦说道,虽然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对方是在监视自己而非担心他健康,但此时道里安只是想个人四处转转,如果运气好,他还能策划场“偶遇”。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火山爆发,海水倒灌……
有人管这叫世界末日,有人管这叫见钟情。
道里安不认为自己仅因为次偶然见面就对某人产生好感,他只是太孤独——他身处世界末日,且身体各部分机能都在苟延残喘,这间疗养院仿佛座冰冷监狱,医生和护士是看守,缺失记忆更是令他每步都踩在虚空之上……他太需要理解和关怀,因此当那位特别灰眼睛医生出现时,吊桥效应蒙蔽他感官,叫他以为这是“爱情”。
道里安无比理智地分析自己状态,并得出想要答案。
但你知道,当你处理情绪问题像对待块千层蛋糕,拨开它每层只为证明里面没有你讨厌榴莲果酱时,这本身就说明问题。
“没关系,今天不用值班。”迪伦用那他仿佛机械般冷硬口气对道里安说。
“随便你吧。”
道里安慢悠悠地穿过走廊,走下楼梯,这路上他既没有遇上什医护,也没遇见病患,这间疗养院空旷得像座古堡,还是中世纪闹鬼那种——或许真闹鬼,因为道里安仍旧偶尔幻听,只是没有“梦游”那晚发作那样严重。
顺带提,他还试图寻找那扇奇怪金属门,但始终没能找到……
当道里安走到楼下小花园时,他终于发现位病友身影,对方正坐在轮椅上,由家人和护士陪伴着悠闲地交谈,然而当他们发现不断走近道里安后,立刻推着轮椅走掉。
即便道里安不愿意承认,他实在很难忘记那双眼睛,甚至在读到海水上涨新闻时,他会突然冒出奇怪想法,那就是假设此刻他要许下个遗愿,那必然是:
他要得知那个灰眼睛医生名字。
自从那次体检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道里安面前——梦里不算。
道里安无数次悔恨自己当时竟然没有问对方名字,加上他联系方式。
他下次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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