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安伸出手，轻轻触摸人鱼
下巴，冰凉，有些黏糊糊，光滑柔软但极富韧性——这就是人鱼皮肤真实触感，真实到道里安想要落泪。
下
瞬人鱼手蹼就抓住
道里安，捧着他手背让他抚摸自己脸颊。
西尔维舒服地眯起眼睛，弯着嘴角哼出海豚似咯咯声。
道里安凝望他，眼里泛起薄薄水雾，幸福包裹着他灵魂，因此肉体也不再疼痛。
他想，这可真是段漫长旅程。
人鱼愉快地呼唤着道里安名字，他尾巴尖拍打地面发出啪啪声响。
人鱼那独有低沉沙哑嗓音终于又次在耳边响起，道里安眼睛眨不眨地黏着他，怀疑这切都是自己幻觉亦或梦境。
否则他怎
会看见西尔维呢？
或者他干脆已经死，这是死神对于已逝灵魂恩典，叫他在思念里颠簸灵魂得偿所愿……
渐渐，道里安终于找回自己昏迷前记忆。
明亮光线刺透眼皮，在视网膜上留下片混沌肉红色。
道里安缓缓睁开眼睛，被头顶太阳刺得偏过头去，伸手挡在眼前。
身体仿佛才被碾碎重塑过般疼痛，特别是胸口，准确来说是肺部，那里头像塞着枚刀片，道里安每次呼吸都让利刃在肺叶上划出血口。
也许他肺部真受伤也说不定，因为道里安醒来时就感到嘴里满是血腥味。
道里安眯着眼从指缝里窥视天空和太阳，暂时还不能动用理智思考自己处境，他只是躺着，大脑空白，在费力呼吸中感受钝痛。
从现实到梦境，从真实到乌有，从此岸到彼岸，从金属监狱到爱人怀里，从研究所到人鱼尾巴。
这段路道里安走许久许久，他筋疲力尽，遍体鳞伤，好在最终他抵达有西尔维那片海域。
“
真想念你，西尔维。能再见你面，真好。”道里安不知道自己在落泪，直到西尔维低头舔在他眼角。
那冰凉柔软小东西在道里安脸颊上肆虐，像蛇吐信子，道里安被弄得有些痒，他侧头躲开，但偏头他鼻尖就抵住人鱼结实胸膛，他嗅到股奇异腥香，那是人鱼上岸后为保持皮肤湿润而分泌出
摇晃震动走廊，人群拥挤尖叫，漫过天花板汹涌海水……
海洋研究所似乎遭到不明生物袭击，甚至可能已经被彻底摧毁。
是西尔维救他！
看样子这条人鱼在回到大海后根本没有游多远，说不定他直在研究所周围打转，才能恰好在研究所出事后将道里安救起。
感恩海神，他竟然还活着！
突然，头顶恼人刺眼光线消失，有个庞然大物替道里安遮住太阳。
道里安将手挪开，盯着眼前那张人脸轮廓思考几秒——
“西尔维？！”
道里安猛地坐起身，却又因为剧烈晕眩重新倒回去，不过这次西尔维接住他，并仔细地将道里安脑袋放在自己凉丝丝尾巴鳞片上。
“道里安，道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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