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安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他说可以,接着将行李箱从左手换到右手。
他们从瞭望塔电梯进入研究所,路上遇到同事都行色匆匆,谁也没有抬起头来和彼此打个招呼。
如果道里安此时还拥有清晰思维,他大概能在第时间感受到研究所里不般氛围,但此刻他只是在徒劳地与尖锐头疼做斗争,能抽空应付大卫已经是极限。
“妈妈她真不太好,”大卫声音听起来非常脆弱,让这个浑身满是肌肉,个头将近两米壮汉看起来像只丧家犬,“如果有足够钱,也许可以带她去东部联盟,那儿有专门研究辐射综合征机构。”
“需要多少钱?”道里安下意识问。
在假期结束前,道里安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他母亲和继父对此也不太在乎。
需要乘坐飞机回到研究所那天,道里安特意提前两小时叫司机带他去机场,没跟父母打招呼,也没有向任何人说明理由。
返程时飞机上座位与来时相同,道里安为避免跟人交谈,坐到位置上就抱着毯子闭眼睡觉。为防止大卫找他聊天,或者听见马格门迪与萝丝说话声,道里安还带上防噪耳机。
然而巧合是,大家坐上返程飞机时,都失去来时那种活力,每个人都保持沉默,就连大卫也有心事,他并没有同往常那样像只麻雀似和道里安说些无聊废话,他只是看着窗外出神。
这再好不过。
“很多,很多。”大卫在推开餐厅大门前,回头悲伤地看向道里安,“如果马格门迪教授愿意预支未来三十年工资,或许……”
道里安此刻大脑信息处理器才刚消化到“辐射综合征”这个词——当核废料被排入大海,导致大量海洋生物变异后,它们又顺着食物链最终进入人类体内,于是种新型疾病产生,而目前人们还没有找到治愈方法,要想活命只能靠后续摄入大量药物。
道里安忍着头痛,对大卫真诚道:“很抱歉。”
大卫露出苦笑,两人前后进餐厅。
道里安强迫自己在飞机上好好睡觉,因为他已经连续失眠两个晚上,他后脑勺疼得要命,仿佛有人用铁锤狠狠敲击过似。道里安觉得自己下秒就要晕厥过去,可事实上他大脑正处于相当活跃状态,各种杂乱信息都在他脑神经里彼此推挤着前进,像条被老鼠尸体堵住下水道。
不幸是,直到飞机语音提示即将到站,道里安也没有享受到半刻酣眠。
下飞机时,道里安有意留到最后,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某人发生什冲突,他已经在竭力避免这点——该死他脑子快要爆炸!道里安用力拍打那块疼痛部位,希望把那处疼痛均匀地分摊到大脑其他区域。
“道里安,要起吃个晚餐吗?还是请你。”大卫站在机舱外,他直在等道里安出来。
尽快填饱肚子然后回休息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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