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颂没直接回季家,绕段路去苍南路Paras买水果塔。
现在是中午,商场人不多,江知颂提着好几种口味水果塔,准备去地下停车场开车,经过商场中央时,看到有个老人坐在钢琴前弹钢琴。
江知颂没多看,径直下楼。
等到上车,江知颂才恍然记起那架钢琴款式很熟悉,像他小时候弹那款。
于是江知颂不可避免地想起小时候季衍。
江知颂有过怨言,但宋枝烟以更严苛标准要求自己,她怎要求江知颂,就会怎要求自己,并且绝对会做得更好。
所以江知颂对她感情很复杂。
宋枝烟那次出差是去贫困县走访,途中遇到个被父母抛弃小女孩,在村里吃百家饭,饿得瘦骨嶙峋。
返程时候,她准备送小女孩去孤儿院,半路上遇到失控大卡车,下意识把小女孩护住,小女孩受点轻伤,她自己却没抢救过来。
她是个很伟大人,但并不是个很伟大母亲。
“老师教你这久,为什你点都学不会?”
“弹错,再来遍。”
“又错,这次重弹三次。”
……
再大点,宋枝烟要求他学习成绩必须稳定在年级前三。
细擦拭遍。
做完这切,江知颂站起身,目光落在照片里短发女人上,在墓前沉默地站会儿。
对江知颂来说,宋枝烟脸既熟悉又陌生。
想和母亲亲近,这是每个孩子天性。
但他对宋枝烟感情并没有太深,毕竟从小到大,江知颂记忆最深刻,就是宋枝烟近乎恐怖教育和对他不留余地批评。
那是他们第次见面,他早听说家里来客人,还有个比他小岁小弟弟。
但他待在琴房练琴,根本没机会出去,走神时候又弹错,被宋枝烟骂顿。
宋枝烟骂得正起劲,个精致可爱小男孩从钢琴旁探出个小
不过没关系,江知颂原谅她。
因为他也不是个很好儿子。
江知颂想,江衡南要结婚,以后怀念她,或许只剩下他个。
在太阳底下晒久,江知颂额头沁出层汗,滑到眼睛里,有些轻微刺痛。
江知颂又看眼照片,弯腰把白百合整理好,然后转身离开。
“不要找借口。”
“你让很失望。”
“可以,你为什不行?”
……
这些话江知颂听太多次,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小时候江知颂听过最多,就是“不可以发脾气,你对所有人都要有礼貌,要学会微笑。”
宋枝烟还教他要用敬语,在家不可以吵闹,更不可以哭,因为会影响到她工作。
到大点,宋枝烟又要求他各方面都优秀,请老师提前教他小学知识,给他报各种兴趣班。
当她发现江知颂对钢琴窍不通时候,又逼他换各种乐器学。
他从幼儿园回来,就要坐在琴房,直学到天黑。即使这样,每天伴随都是宋枝烟冷脸和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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