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好,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这样嘱托不是说在分别临行前,而是在回到“家”之后收到,沈归晚看着那刺眼四个字,讽刺地笑起来。
他将手机扔到桌上,从口袋里拿出杜之年给他现金,张张抚平边角褶皱,再张张夹进词典里。
沈归晚抚摸着字典里鲜红钞票,指尖颤抖着,股难以言喻沉闷苦涩感从身体深处翻涌而上。
沈禄推他出去招待徐总,徐总问他愿不愿意被包养,沈归晚觉得自己不能贱到那个地步。
在日落前,沈归晚回到沈家别墅。
他推开门,没有见到,bao怒沈禄,别墅里依旧是昏暗片,安静得仿佛没有个活物。
实际上除沈归晚,别墅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
他穿过客厅,踩着楼梯上二楼,在经过书房时刻意放轻脚步,却没有听到门后传来任何动静。
沈禄不在,意料中殴打和辱骂没有发生,沈归晚没有因此松口气。
杜之年没能留下沈归晚。
临别苦涩吻后,寒风灌进杜之年公寓,卷走温暖,也带走沈归晚。
他靠在公寓阳台上,望着大楼下沈归晚迎着阳光逐渐远去背影。
沈归晚走得很快,风卷起大衣下摆,翻卷衣摆在空中划着卷曲弧线,投下阴影紧随沈归晚脚步。
他踏着午后晨光离去,看似奔向温暖归属之地,然而最终目地是那阴森寒冷囚笼,紧随阴影终将吞没他。
可现在他刚从杜之年公寓离开,拿杜之年钱,更像出去卖。
他和沈禄口中“贱种”根本没有什区别。
词典被塞回书架,太阳也彻底落下去,沈归晚坐在床边,背影与黑暗融为体。
他轻轻拉开抽屉,药瓶和相框上玻璃碎块发出细微清脆碰撞声,失去重心药瓶倒在相框上,遮住照片上褪色笑容。
沈归晚怔怔地凝视着那张照片,被冷风吹得几乎没
那个男人只是分身乏术,无暇顾及个不会逃跑人,不是忽然良心发现放过自己。
只要他天没有回来,沈归晚就必须时刻留意别墅里任何点动静,他那疲倦神经再次被高高吊起。
这不是沈归晚第次经历这些,他靠着沈禄给予疼痛感知自己存活事实,但忍耐三年,身体和精神终究是对承受疼痛感到疲倦。
沈归晚回到自己房间,摸出手机给杜之年发平安到家消息。
杜之年似乎是直在等,沈归晚很快就收到对方回复。
不过半分钟,沈归晚身影就消失在小区大门背后。
下夜雪停,阳光很暖,杜之年抬手抚上玻璃,只感觉到刺骨寒冷。
沈归晚坐在出租车上,看着杜之年公寓慢慢消失在后视镜里。
车碾过减速带颠簸几下,沈归晚身体晃晃,肩膀敲在扶手上,沉闷碰撞声淹没在厚重冬衣之间。
他将头抵在窗户上,藏在口袋里手攥紧杜之年给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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