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弥漫着生人勿近低气压,杜之年察觉到,却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要上班,先送你回家。”杜之年伸手在沈归晚脸上
沈归晚撇开视线,往杜之年身后躲去。
杜之年将这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按着沈归晚脑袋,让他靠到自己肩上,挡住郁鸣谷视线。
“晚上没睡,他有点累。”杜之年对郁鸣谷抱歉地笑笑,“先带他回去休息,就不打扰你们。”
郁鸣谷视线在杜之年和沈归晚身上来回扫视几趟,阴沉脸上突兀地露出笑容。
“慢走,不送。”他咧开嘴角,笑眯眯地咬着每个字。
在断断续续交谈中,他听到杜之年说句:“……抬起腿。”
布料磨蹭窸窣声之间响起金属清脆碰撞声,沈归晚听见路星抽泣声,还听见郁鸣谷低声警告她不要乱动。
沈归晚闭上眼,颤抖睫毛盖住眼睛,将他眼底痛苦和不忍埋藏在阴影之中。
穿堂风呼啸而过,带走沈归晚身上最后丝热度。
他在寒风里煎熬很久,寒冷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插在口袋里手变得冰冷僵硬。
房间门大敞开着,杜之年在给路星处理后背伤口。
他低声说什,金属镊子碰着玻璃和陶瓷,清脆敲击声盖过路星唯唯诺诺回应。
郁鸣谷坐在沈归晚之前坐过位置,轻轻抚摸着路星头发,不时询问杜之年几句。
他动作轻柔,手下那个瘦弱身躯却不住地颤抖着。
沈归晚站在门边,双手插在口袋里,手指来回揉搓着,指腹中心留下坚硬物体碾压过痕迹。
路星房间窗帘拉得严实,透不进丝亮光,沈归晚走出别墅大门,望着远处隐隐泛白天空,才意识到自己和杜之年在郁家待三个小时。
天快亮,日出前空气透着刺骨寒意。
沈归晚回头望眼紧闭大门,忍不住打个哆嗦。
杜之年见沈归晚脸色难看,轻轻拍拍他后背,“上车吧。”
然而直到上车,沈归晚都没和杜之年说句话。
沈归晚感觉自己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只温热手掌忽然挤进口袋。
杜之年捏捏沈归晚手心,“走吧。”
沈归晚低头看着杜之年握着自己手,手指动动。
他还没来得及抽出手,郁鸣谷又从房间里走出来。
“辛苦,要陪小路,就不留你们吃早饭。”他和杜之年客套着,目光却黏在沈归晚身上,如毒蛇般攀上沈归晚脖颈。
他没有看面前场景,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听着男人之间对话。
郁鸣谷故作姿态音调尖锐刺耳,沈归晚听着,胃里阵翻江倒海。
他恶心得喘不上气,却不敢在两个男人面前表现出丝不耐烦。
然而路星情况比沈归晚看到还糟糕。
沈归晚没有看到路星后背以外伤口,但空气里碘酒和止血药粉气味越来越清晰,路星惶恐回答也变成压抑尖叫和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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