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迟喻答得很快，他似乎轻笑
声，才重新说：
“今天不是考试吗。”
原本直挺挺
后背像是松劲儿，付止桉嗯声，后脑勺靠着墙，接着说：“考完。”短暂电流声在两人之间响起，紧接着是男生有些疑惑语气，轻声说怎
这快。付止桉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无声笑，脊背顺着墙面往下滑，蜷着腿坐在地上。
两人之间大概有几分钟沉默，付止桉才说：“行李收拾好吗。”
对面传来悉悉索索响声，付止桉觉得是迟喻在床上翻身动静，他听见迟喻在那头应声，“收差不多。”
“过敏药带吗。”
迟喻飞机是下午六点，再加上要提前四十分钟检票，差不多四点就要到机场。
而那天不凑巧，学校在进行校考，从早上八点直考到晚上七点。临考前，林静走到付止桉桌前，手指轻轻叩叩桌面，皱眉轻声开口：“静下心，校奖名单上你可是第个。”付止桉知道老师良苦用心，学校指望他高考在市里拿个名次，能上个新闻采访之类就更好。
林静嘱咐完便转过身，没走出两步，胡玉山便探头探脑低声叫他，“付哥，你会儿胳膊别挡着卷子。”这次校考破天荒没有按照名次排座位，胡玉山又破天荒和付止桉坐前后桌，这大概是他高中生涯仅有机会，能够让他拿着成绩回家不挨打。
可是付止桉把他仅有希望给碾碎。
这次不知道怎回事，付止桉交卷速度出奇快，胡玉山刚刚写到阅读理解还没翻面，付止桉已经站起身把卷子放在讲台上。监考老师面露疑色，从头到尾粗略浏览遍，还没看完，站在对面男生开口：“
能拿手机吗。”
“带。”迟喻用肩头把手机夹在耳边，把放在桌上白色药盒扔进行李箱。
“液体创可贴呢。”
“美国那边有卖。”
又是阵短暂沉默，彼此只能听见对方呼吸声，从原本相错节奏慢慢重叠。付止桉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想把迟喻呼吸声听得更清楚些，但不知道是不是听力下降，他越想去捕捉却越听不清。
“考完试去机场送你。”
男生拿着黑色手机手悬在半空，手肘内侧黑乎乎，想来是涂答题卡时候不小心蹭到。
“你这卷子交这早，不用再检查检查？”
付止桉垂着眼摇摇头，紧接着又重新问遍：“能把手机拿走吗。”
按道理来说，学生提前这早交卷子是不允许拿走手机。但不知为什，看着男生没什血色脸，他个大老爷们儿突然就心软。付止桉把手机揣在口袋里，冲监考老师弯弯腰便转过身，完全没看见在后排龇牙咧嘴胡玉山。
空荡荡转角楼梯在隔断处投下片阴影，穿着宽松校服外套男生站在角落，拨通电话放到耳边。没让他等太久，电话那头传来男生有些沙哑嗓音，分不清是刚睡醒还是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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