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这儿吗?”朱贺霖拍桌案,将手指他,“关键在你都没为朕写过策!‘靖北定边’,为豫王写,‘南联西进’,为别国写——给朕呢?朕才是你该讨好巴结君主,你倒好,干货都给不三不四人,尽拿花言巧语糊弄!”
苏晏被劈头盖脸通指责,简直要气乐,左右看看没人,端起桌面金桔果脯,往罗汉榻上盘腿坐,自顾自吃不理他。
朱贺霖见虚张声势没收到效果,悻悻然提笔批奏本。本没批完,他把朱砂笔撂,背着手踱到苏晏面前:“朕御用果点,你怎敢偷吃!”
苏晏拈起颗裹着糖霜金桔干:“皇上不爱吃酸,这果脯分明是给臣准备。”
朱贺霖摆臭脸:“胡说,朕自用。”
狠狠睡两天后,苏晏终于缓过劲儿来,有力气与楼、霍等人寒暄。
恢复期间他男人们依然不敢轻离,以至于朝会前后连罢三次,最后还是苏晏看实在不像个样子,把朱贺霖赶去奉天门听政,才重新订下太子城会谈具体日期。
这场会谈是礼部主持,但谈判条件与策略还得内阁出提案,皇帝最后定夺。
苏晏放心不下,换常服来到内阁参与阁臣们讨论,发现氛围似乎与从前又不样。
于彻之对他还是如既往亲善但不亲密;谢、江二人则变得殷勤许多,百般附和他意见;变化最大还是首辅杨亭,对他态度几乎可以称之为冷淡,有时明显感觉对方憋着肚子气。以前苏晏私底下会“师叔、师叔”地叫,杨亭嘴上说不敢当,望着他眼里却带着欣慰笑意,如今连眼神都尽量避免与他接触,除公事句话不多说。
“好好,臣伺候皇上用。”苏晏笑着伸手,把金桔果脯塞进皇帝嘴里。
朱贺霖被酸得龇牙咧嘴,
苏晏心里很有些难过,也知道自己在议立代储君、引诱宁王上钩时,故意摆出跋扈姿态刺伤杨亭心。但好在,他知道杨亭此人心眼实、性子软,打算等两国会谈之后找个时间好好解释番,以取得对方谅解。
皇帝朱贺霖不知从哪听到什风声,派富宝把他从文渊阁传唤到奉天殿,板着脸问:“阿勒坦走?”
你不是早知道?前几日阿勒坦动身去太子城,你还装模作样地派个太监来给他念通含沙射影送别诗呢。苏晏莫名其妙地答:“走。皇上想说什?”
“听闻你流落北漠时给他当国士,还献长长篇策,朕就想问问你,这次太子城会谈,你是打算坐在大铭内阁次辅席位上呢,还是坐在北漠中书令席位上?”
这话说酸味十足,公疑与私醋起吃,倒也叫苏晏没法指责他小心眼,于是好声好气地解释:“那时臣不是失忆,不知道自己是大铭阁臣呀,给阿勒坦献策,也是为促成两国结盟互利,平息边境战火纷争。哪怕臣后来恢复记忆,回想起那篇策,也没发现有损害国利益之处,皇上尽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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