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甲掐出小块放进嘴里,忽然声冷笑,将整个药丸塞入口中用力咀嚼,未及吞咽又塞入
那人伸手掀去风帽,在他面前露出真容:“朕来审问,不比贺霖来更显你身份?”
宁王难以置信地睁大蓝蒙蒙双目,连目下那粒红痣都在震惊中扭曲位置,失声道:“你——竟还活着?!”
景隆帝平静地注视他:“让你失望,朱檀络。”
在强烈混乱之后,宁王逐渐想通关窍,本就苍白脸色越发血色褪尽,恨然咬牙:“以为是朱贺霖与阿勒坦做局,却原来不是,原来还要更早!是你……和沈柒!还有苏晏,他是把各方势力牵连起来关键人物,是棋眼所在!”
景隆帝道:“你筹谋十余年,以天下为棋局,却看不清真正对手是谁,看不穿决定全盘之势棋眼,如何不败?”
诏狱最深处牢房,宁王从床榻角落拾起枚黑色棋子。
棋子为上好墨玉打造,显然不是诏狱囚犯或普通狱卒所能拥有。想必这间牢房前任住客是个身份不同寻常之人,还喜欢弈棋,故而不慎遗失枚黑子在床脚与石墙之间缝隙里。
那人是活着离开,还是早已死在诏狱十八般酷刑中?宁王拈着棋子,脑中掠过个闪念,是否还有脱身囹圄、东山再起机会?
虽然在最后刻落入朱贺霖与阿勒坦联手所设圈套,导致多年谋划功亏篑,但未必输光,他还有些隐藏力量,譬如决死追随信徒们,譬如能操纵任何人黑药丸。既然从豫王槊下活下来,就意味着天不绝他,也许还有峰回路转机会。
牢门外响起哗啦啦铁链声。
牢门铁门在宁王不甘神色中关闭。
这夜,没有人知道景隆帝与宁王朱檀络在诏狱牢房中说什,就连在场八名锦衣卫,也在褚渊授意下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丝毫。
景隆帝离开时,宁王颓然坐在床前地面,再不复昔日风姿,仿佛体内精气神都被抽空。
“呵呵……哈哈哈哈……”他仰头爆发出阵阵惨笑,直笑到气喘吁吁,又从气喘变为哮喘,如窒息般面色酡红,手指颤抖地撕开衣袖夹层。
夹层里滚出十几枚乌黑大药丸。
是锦衣卫来施刑逼供,还是押他去公堂进行三司会审?宁王将那枚引发希望黑子握在掌心,整整衣襟,端正坐在榻沿。
牢门沉重地开启,走进来队面色肃厉锦衣卫,为首那人肤色黧黑、其貌不扬,眼神却锐亮无比。
宁王已做好心理准备,拿出天潢贵胄应有气势,沉静地看着他们。
然而锦衣卫并不与他说话,分开两侧站定,似在迎候贵人。
随后,名身披苍色斗篷男子步入牢房,在他面前丈外站定。兜头风帽遮住这人脸,宁王猜测对方也许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来传达圣旨,于是依然端坐不动,开口道:“还以为依朱贺霖性子,就算没有兴趣,也该有满腹不解疑惑,亲自来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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