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追望向房门,眉头微皱:“屋里有个人,劲力失控、气息狂乱,大人不宜接近……唔,是沈柒?”
苏晏道:“他是犯病,阿追你帮忙开个
他背靠墙柱,坐在冷硬砖石地面,浑身上下开始发颤,痛楚如蛇群在皮肉与骨缝里爬行。他几乎在瞬间汗湿重衣,用双臂紧紧环抱膝盖,手指紧攥臂上衣料,骨节咯咯振响。
这时,他听见脚步声与推门声。
门当然推不开,于是推变成敲,又变成砸,此刻他最不愿听见声音在门外响起:“……七郎!是你吗?知道你在屋里,开开门,想见你!”
指尖在手臂上抠出道道血痕,沈柒感觉自己连呼吸间都喷吐着火与毒,狠咬牙关绝不吭声。
门外苏晏砸半晌,反锁门没有任何动静,连窗户都是从内封死,更是肯定沈柒就在屋里,但他进不去。
。可又不愿离他太远,故而悄悄躲在苏府邻宅,隔着墙听他、念他。这般矛盾,这般执拗,除七郎还能有谁呢?
苏晏猛地转身往回走,大声叫道:“小北!小北,去拿左邻钥匙给!”-
四壁门窗紧闭,门栓换成铁制,连窗户也用硬木全部钉死,房内没有点灯,片幽黑。
沈柒正用从诏狱里带出手铐脚镣,将自己固定在墙柱上。他手抖得厉害,铁链几次掉落在砖石地面,声声脆响回荡在黑暗死寂房间,听着令人惊心。
好不容易上完锁,他捏着钥匙略犹豫,随后远远地丢出去。
正在焦急间,他听见个冷亮声音,前半句似乎还在较远上空,后半句已到他身后:“大人,属下回来。”
苏晏惊喜地转身:“阿追?”
荆红追袭灰衣如雾霭,身上只佩笠、剑,孤峭而兀然地出现在他身后。
“见京城方向有火光冲天,担心弈者余孽反扑,实在放不下大人安危,所以违令提前回来。”
“回来得正好,能否帮把这扇门打开?”苏晏求助。
为取信弈者,他被迫服用将近年黑药丸,从开始十日颗,逐渐缩短为七日、五日、三日,到如今每日皆服,他知道自己已泥足深陷。
药丸从来不会多给,即使他外出办事,弈者也是委托鹤先生定时提供,并且要盯着他当场服下。时至今日,他手上也只存有颗,在诏狱出示给苏晏看之后,苏晏反应激烈地丢弃于地,并告诉他自己绝不允许这东西存在于大铭任何处角落。
这是沈柒第次从苏晏眼中见到如此纯粹憎恶之色,所以他将这最后颗药丸碾碎为鞋底尘泥,尽管心里知道自己下次发作在即。
他见过那些发作者模样,较之诏狱里受酷刑凶犯更惨烈,简直不似人形。那已不是真正意义上痛,而是种摧毁神志极致渴求,刻不得满足便刻堕入畜生道,永不超生。
沈柒不知道自己到时还能不能保持理智,倘若不能,至少他得找个密室将自己牢牢藏好,以免失控时做出什伤害苏晏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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