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说:“若不同意,你就不跟?”
吴名诚实地摇头:“会偷偷跟着。”
吴名不受他这扶,赤着上半身,背着束满是棘刺荆条,伏地道:“来向恩公请罪。要不是意孤行,恩公也不会受连累,被贬官离京。救命之恩尚不及报答,反倒而再地以怨报德,小人心中愧怍至极,不知该如何赎之,只能学古人负荆请罪,任由恩公鞭笞,以儆效尤。”
苏晏低头注视他肌肉紧实劲骏古铜色后背,与背上细小繁多渗血划痕,吸气道:“哪里有这严重!得罪卫家,迟早有这天,你只是阴差阳错地与在这件事上有交集,却不能把原因都赖给你。”
吴名执拗地不起来,“恩公心慈手软,可以自己动手。”
苏晏无奈地伸腿,朝他赤裸胳膊上踢两脚,说:“好啦,罚过你,起来吧。再不起来要生气。跟说说,你这几日都跑哪儿去,在做什?”
吴名脸羞愧地起身,低头道:“灵光寺刺杀未遂后,被官府通缉,不得不离开京城,去郊县暂避风头。昨夜想潜入内城,又听闻苏大人因为包庇重伤国戚刺客被贬官,不日便要离京。想来想去,决定就在五里驿附近官道上等候大人马车,所幸被等到。”
,过就过。
旷野风吹动华丽衣袍,猎猎作响,豫王驻马而立身影,仿佛也同石碑同凝固般,岿然不动。
马车中,苏晏忽然心有所动,再次掀开车帘,探头朝道路后方看眼,只见苍茫茫片远山,在碧空下长久地缄默。
“走啦……真走啦!”他向着心里久未出现人影呢喃,“你真不来送送?”-
马车在压实土路上颠簸行驶,走不到两里地,又停下来。缇骑头目褚渊朝前方喝道:“什人挡在官道正中央,赶紧让出路来!”
“,小人,是想说,”他鲜见地打起磕巴,嗫嚅道,“倘若恩公不嫌弃,小人愿追随左右,亲眼目睹恩公将来有日扳倒卫氏,以及像卫氏那样欺压百姓不法权贵。大人尽可以随意使唤,小人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苏晏板起脸道:“你是‘小人’吗?是话,让个‘小人’追随左右,合适?”
吴名更加羞愧:“不是。不合适。”
苏晏嘴角勾起丝笑意:“你啊,还是别被负疚感压趴,该怎说话怎说,该怎做怎做,就像之前住在家时那样,还更习惯。”
吴名不由抬头挺胸,正视他道:“大人这是同意让跟着?”
那人恍若未闻,仍直挺挺地站在路中。
缇骑们相互对视眼,纷纷拔刀出鞘。苏晏听见动静,心头悸,掀开车帘朝外看,目光又黯淡下来。
他出声道:“别动手,认得他。让他过来。”
缇骑收兵器,逼视着那人步步走近马车,在打开车门前双膝跪地,叩首行礼。
苏晏忙下车扶他:“做什行这大礼!快起来,衣服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