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撇撇嘴,嘀咕句:“红皮猴崽似皱巴巴团,也不知有什好看。”看苏晏眼色不对,赶忙笑笑,说:“知道知道,你劝过,对待新弟弟要‘春风拂面’嘛。放心,只在你面前说心里话,在外头虚伪得很。”
苏晏失笑:“哪有人说自己虚伪?”
朱贺霖叹气:“本来就是。尤其是面对讨厌人,不虚伪不行。你看奉安侯,那夜想要搜车,恨不得直接拔剑把他砍,结果还是强忍脾气和他说话。”
“那次小爷处理得很好,不,应该说是,针见血,游刃
“昨日向父皇提及此事,希望他能为你加冠,父皇同意。应所需,都已备齐,就差你。”
苏晏惊道:“天子为加冠?这如何使得!”
“瞧把你吓!”朱贺霖大笑。
“如何使不得?今日你别当他是皇帝,就当是公……呃,是通家长辈。”他把险些溜出口“爹”字咽回去,尴尬地想,怕不是话本看多,胡说八道乱套称呼,幸好没说出口,则否清河还不怄死。又情不自禁地想起话本中夫妻交拜画面,嫩脸瞬间红成片。
谁敢把皇室做通家,嫌脖子上脑袋太牢靠?苏晏正腹诽太子异想天开,见他满面通红,问:“你喝醉啦?”
这大杯?想灌醉?”苏晏斜眼看他,白皙脸颊因为酒气泛起层薄红,雪里桃花似。
朱贺霖想留宿他小心思被戳破,讪笑道:“你酒量如何不知,除端午晕车那次,顿喝个半斤不成问题。”
那是因为这个时代酒普遍蒸馏不足,酒精度比后世低,但也禁不住这大杯啊,而且不同酒混着喝,特别容易醉。苏晏心想,待会儿谁再敬寿酒,就抿两口,意思意思好,以免真喝醉。
“小爷急急召进宫,说有正经事,就是道声贺,赐杯寿酒?”
朱贺霖说:“除贺寿之外,还有件事。你年满十七,行过冠礼没有?”
“没喝酒!”
“那你脸怎比还红?”
“……热!这天儿也太热。”朱贺霖只觉热意股股涌上脸颊,扯开衣领透风散气,打发宫人去拿冰盆,又对苏晏说:“差钦天监算过,今日未时是吉时,你就在这儿先用午膳,过后带你去养心殿——本该去斋宫,但父皇说,依你性情,不会喜欢繁文缛节、大操大办,还是从简,也显得亲切。”
苏晏被他安排好,只得接受,问:“皇爷何时到养心殿,得早些儿过去。”
“父皇上午下朝后,左右无事,被卫贵妃拉去看小皇子。”
苏晏回忆番,答:“尚未行过。”
“男子行过冠礼,仪制上才算成年。按周制,二十而冠,然而现今多是十六七岁行冠礼,瞧你今日正合适。”
“可是,不是该由家族长辈为持礼加冠?孤身在京,长辈俱在千里之外……”
朱贺霖把嘴凑到他耳畔,神秘兮兮道:“长辈借你用呀!”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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