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是本太子侍读?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替小爷分忧!”朱贺霖气乎乎地用指尖戳他胸口,“别推搪,小爷说要留宿,就要留宿,把你床分半——不,分三分之二给小爷睡!”
“职责是侍读,又不是侍寝!”苏晏脱口说完,恨不得把舌头吞。
“侍——那个什?你刚说侍什?”
“没什!”
“分明有什,小爷听见!你再说遍!”
苏晏失笑。闲下来时当然会想起这小鬼,猜测他此刻在做什,今日窗课有没有完成,小考结果如何,会受到皇帝奖赏还是责备。还想着等手上差事忙完,得空就去东宫,带些市集上买新奇玩意儿,让他高兴高兴。
然而这些日子忙得脚不点地,几乎是废寝忘食,别说去东宫,连待在自家时间都很少,在沈柒府上留宿那两夜,也是因为太过疲累伏案睡着,醒来后发现外袍已除,躺在沈柒身旁,便也就这接着睡过去。
“想不想,快说!”朱贺霖龇牙做威胁表情,似乎得不到满意答案,下刻就要扑过来挠他痒痒。
苏晏笑:“想想想。”
“哼,敷衍。”太子不满地说道,拍拍手指间甜点渣子,随后将剩下大半包揣进苏晏衣襟,“宫门下钥,回不去,怎办?”
养好伤,继续为君效命、为国尽忠吧。”
言罢,他拉着苏晏,昂首阔步地走。
沈柒站在房门内,檐下灯光斜斜照来,将他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而他目光也在这明与暗交界处,久久地残烧着。
朱贺霖走得又急又快,将苏晏拽路,最后拽上停驻在沈府大门外马车。
苏晏揉着生疼手腕,皱眉刚要开口,朱贺霖从袖中摸出那包“带骨鲍螺”,拈粒塞进他张开双唇间。
“……滚蛋!”
“胆大包天东西,敢骂小爷!”朱贺霖倾身过来,毫不留情地掐他腰间痒肉。
苏晏边扭身挣扎,
“叫守门禁军给小爷开门?”
“不要,他们会找父皇打小报告。”
“那你待如何?”
“今夜就宿在你府上,明早开宫门再回去。”
“可使不得!太子彻夜不回东宫,被皇上知道,不仅你挨骂,更完蛋。”
“从宫里特地给你带点心。”朱贺霖笑嘻嘻地说,见他没反应,又催促,“尝尝看,好不好吃,尝尝看嘛!”
苏晏下意识地嚼两口,外酥里滑,香甜浓醇,口感颇似前世爱吃泡芙,有些怀念。
朱贺霖看他爱吃,又喂粒,往自己嘴里也塞粒。
苏晏看他喜滋滋神情,仿佛又变回那个单纯赤忱小鬼,想起方才情景,不禁有些做梦似恍惚,问道:“小爷今日怎出宫来?”
“来看你呗。来三次,次次不见人,这才窝火,亲自出手把你逮回来。”马车辚辚地行驶,朱贺霖挤到对面,与他亲亲热热地并肩而坐,带着委屈抱怨道,“自从东苑回宫,整整二十二天不见啦,你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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