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千户大人之命，将此物交予苏大人。”高朔说着，将个
尺见方
黑漆螺钿木匣捧到苏晏面前。
苏晏接过手，直觉隐隐寒意从匣内渗出，不知是何物。
“还有这个。”高朔又从怀中掏出个火漆封缄信封交给他，“千户命小在此蹲守大人回府，说要尽快转交，但又格外吩咐过，不得打扰大人休息，须得等大人身体爽利时。小蹲
半夜，自己倒是等得，就怕这墙霜匣子等不得，里面东西要坏。”
墙霜？苏晏打开木匣，发现里面还有个更小铁匣子，两匣之间灌满略浑浊白水，散发出寒气。他恍然明白，墙霜便是硝石，遇水吸热，用来给内匣中物冰镇保鲜。
他拈出小铁匣子，打开，赫然看见截断舌。
“伤口可不能沾水，天渐热，得注意着点，还是擦擦身吧。”
最后苏晏在府上小管家坚持下，没能泡成澡，由两人服侍着用热水擦身事。
他昨夜从身体到精神都经历波三折，又带着伤，恹恹地没胃口，喝碗红枣小米粥，倒头便睡。
睡得早，醒得也早，鸡鸣时分便醒，天尚还蒙蒙亮。苏晏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下床想呼吸新鲜空气，刚推窗，被吓跳。
窗下蹲着个青衣小帽男人，年约双十，相貌普通。
苏晏坐马车，自东苑直接回到家，刚进院门，便见两个望眼欲穿小厮扑上来。
苏小北性子稳重些，上前搀扶他。
苏小京眼眶里含着泡泪，带着哭腔道：“大人说好只是伴驾去游个园，当天下午就回来，结果声不响消失三天三夜，又音讯不通，可把小吓坏。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万——”
“大人面前不得胡说。”苏小北出言提醒。
苏晏打趣：“你吓什
，怕
被老虎吃？”
舌头断面稀烂，不像是被利刃割下，糊着凝固血迹，通体已变色，但尚未腐烂，想必这几日直都封在冰块中。
苏晏忍着恶心扣上匣盖，嘀咕：
苏晏警惕地叫道：“什人！私闯民宅，要报官！”
青年见他终于露面，松口气，起身道：“苏大人切莫误会，小是北镇抚司探子，名唤高朔。”
苏晏扬眉：“趴屋顶那位？”
青年有些尴尬：“小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苏晏狐疑看他：“今日如何不趴屋顶，改蹲窗下？”
苏小京抹泪：“小家中，便是因为牵扯到十几年前场大案，才夜倾覆，那时还没出生，在娘胎里就签卖身契。听说当年那案子是圣上亲下旨，小是怕极，大人可千万要平平安安，切莫惹恼圣上……”
苏小北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呵斥：“大人自然会平安顺遂，可闭上你乌鸦嘴吧！”
苏晏拍拍他胳膊，又伸手摸摸苏小京脑袋：“好，不说，去烧水吧，要沐浴更衣。”
苏小北在他身上嗅到药味，惊问：“大人受伤？”
苏晏道：“划两道口子，皮肉伤，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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