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望着出现在月洞门口人影,是个披着玄色斗篷、戴风帽男人,看身形有点眼熟。
挟持他两名侍卫见首领横死,登时
他话音未落,其余两人便上前,左右架住苏晏。
苏晏被他们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心知不妙,想是撞上冯去恶派来杀手,便要扯开嗓子呼救。
挟持他两名锦衣卫做惯这种事,早就防着他叫喊,手掌直接捂住口鼻,往僻静假山内洞里拖拽。
苏晏知道命悬线,拼死挣扎,踢翻路旁矮灯柱上装饰花盆。
花盆摔在石板上,声脆响在静夜中传出甚远。范同宣拔出腰刀,吩咐两名手下:“就在这里解决,省得夜长梦多。按紧,别让他叫出声儿来。”
“没有资格动手,也不想动手,否则与你又有何两样。”苏晏慢慢松手,将短剑远远扔进林中。
云洗躺在大石上,睁眼望向云遮月暗夜空,“与你相识往来,仅此两日,虽抱企图与恶意,却也有那两个瞬间,想要放弃取你性命……然而叶东楼血溅在手上,灼烫如烙,日夜提醒,泥足深陷之人,身心早已浸透血污,有什资格回头是岸?连瞬间闪念都不该有。”
“子错,满盘皆落索。”苏晏憾然起身,捂着流血伤口,朝崇质殿走去。
他没有回头看云洗,也不愿去多想这位堕入尘泥探花郎结局,总归逃不过悲凉收场,如诗所谶,“孤鸿唳惊寒去,冷月千江照影空”。
苏晏拖着雪上加霜伤腿,慢慢走出林子,远远见两三个巡逻侍卫,提着灯笼,从月洞门走进后园。
眼见刀锋当胸撄来,苏晏绝望闭眼,心想这下真要死机重启,也不知重启后还有没下世,是不是还在这个朝代,还能不能遇见相识之人。
太子、皇帝、千户、吴名、豫王……重重人影在眼前倏忽飘过,他心中忽然生出留恋与不舍,忍不住想自己死于非命后,这些人会不会伤心难过。他不希望别人为他伤心,但又觉得个人若是死,如果连为他伤心难过人都没有,那也未免活得太失败,还不如死好。
生灭之间,他陷入浮思妄想,骤然听见风声呼啸,紧接着是声痛呼。
苏晏睁眼,只见拔刀要杀他那个侍卫面朝下扑倒在地,背心插着半根折断树枝。
树枝有儿臂粗细,端头尖锐,参差不齐,显然是临时掰折下来。这三尺长树枝,还带点弯曲弧度,如长矛般投掷出去,竟能洞穿人体,这份膂力实在惊人。
“什人?”侍卫喝道,手按腰刀快步逼近。
苏晏苦笑:“是司经局洗马,太子侍读苏清河。”
“原来是苏大人。”为首那侍卫见他身泥和血,有些诧然,“大人缘何深更半夜在后园走动?还受这重伤?”
苏晏道:“伤倒不重,只是看着吓人。这位侍卫大哥,烦请借盏灯笼,自行回殿。”
侍卫们交换个眼色,为首说:“那怎行,还是等送送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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