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忍不住偷看皇帝脸色。
皇帝面上是有喜色,然而也喜得有限而矜持,与他前世在医院产房外见到,那些紧张、激动、惊喜到撞墙新爸爸们比起来,几乎可
这点时间,并不够他离开太远,而案发后龙德殿范围内已被封锁,所以他可能身怀血衣与凶器,继续混入人群中,想来个泥牛入海。更有可能将凶器等证据,藏匿在附近偏僻之处,只要以辅楼为中心,彻底搜查四周,就有可能找到凶器。”
景隆帝点头,又问:“凶手若刺中叶东楼后,若立刻逃离,又是如何计算布置,恰好在半刻钟后让他坠楼?”
苏晏想想,说:“叶东楼重伤昏迷后,凶手将他架在围栏边沿,找个支撑点,用机关连接到计时器……但凶手又怎预料贵妃娘娘走到阶下准确时刻?这点臣想不明白。”
皇帝盯着他:“你认为,凶手真正目标不是叶东楼,而是卫贵妃和她腹中胎儿?”
苏晏摇头:“臣不好说。也许并没有机关。叶东楼重伤挂在围栏,半昏迷时肢体抽搐,自行滑坠,意外惊吓到贵妃娘娘。”
少供奉内廷画师画士,平日里画画帝王像功臣像、花鸟围屏、佛寺壁画什,每逢重要节日或者大型活动,按惯例都会将当时场景绘画为记,称为“院画”。
此番端午射柳,也有内廷画师随侍圣驾,还不止个。
叶东楼坠楼之前,恰逢太子夺魁,向皇帝领赏谢恩,如此重要环节,势必是要当场记录,取那些画来细看,或许就能发现场中少谁。
当然,也可能什都看不出来。
凶手如果打扮成内官、宫女或侍卫,恐怕不会逐入画,即便发现少某个下人,也不知道是受谁指使。
皇帝啜几口冷茶,沉思不语。
正在这时,有宫人急匆匆赶来传讯。蓝喜听兹事体大,忙进殿禀报,说卫贵妃顺利产下位皇子,母子平安。
景隆帝自十六岁大婚以来,只得三女子。太子朱贺霖是已故章皇后所生,其余三位公主均为庶出。
皇帝并不热衷女色,心思不在后宫,导致有位分嫔妃屈指可数,没有十分独宠。后位空悬数年,也没有再立继后意思。朝臣们认为君王子息单薄,非国家社稷之福,屡次劝他多纳妃子,但至今不见什成效。
故而卫贵妃新入宫才两年,就怀龙嗣,又颇得圣眷,很是受到朝堂上下瞩目。而今举得男,可想而知,那些年年催着皇帝多生儿子朝臣们,该是如何欣喜若狂。
但总归是个突破点。
“你这小脑瓜子还挺灵光。”皇帝用手指点点他额角,不自觉用过于亲昵语气,越发不像正经君臣,倒有点像不正经父子。
苏晏拍马屁:“是陛下心思敏慧。”
“还有个疑问呢?”
“第二,凶器何在?仵作说,叶郎中腹部有短剑或匕首造成锐器伤。臣觉得,凶手刺中他后,不太可能还滞留在楼上,因为他要用短短半刻钟时间,逃离作案现场,以免被侍卫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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