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借机旋开两步,感激地看着他:“原来是富宝公公,不知找何事?”
“小爷正在大发脾气呢,说是要把那些西洋棋、皮影、马吊什都砸,现在东宫人心惶惶,小只好自作主张来请苏大人去趟。”
“好哇,你们怕挨刀,倒叫去挡头阵。”
富宝腆着脸笑:“还不是因为苏大人慈眉善目,小爷见到您,什火气都消。”
苏晏转头:“王爷,您看这……”
苏晏不自然地扭动下,抽出手臂,“原来豫王殿下,恕下官眼拙。久闻王爷盛名,今日见,真是高山仰止。”
豫王笑道:“当真?”
“字不虚。”
苏晏暗道:朱栩竟,你当然出名,出名荒*王爷、花花太岁,连史书上都记载“豫王嬉靡好色”,可不是诽谤你。
“清河,”豫王自来熟地唤道,“殿试事朝内外早有风闻,难得你立身耿正,冰清玉洁,孤王可是神交已久。”
有人唧唧私语,因隔得远听不真切。
听壁角这种事还是少做好,苏晏转身欲走,却听到线陡然拔高声音:“……好说歹说,你怎这般不晓事?”
另个声音轻柔含糊,隐约道:“……难道要以死明志?”
“不必多言,最见不得人拿死来说事……”
苏晏微微冷笑,管他旷夫怨女还是欢喜冤家,事不关己,拂拂衣袖,掉头而去。
“无妨,清河是太子侍读,理当先奉东宫差事。日后若是得空,不妨多来王府走动走动。”
“那下官就先告退。”
苏晏刚迈两步,就听背后叫声:“等等。”无奈转回身。
豫王倾身凑到苏晏耳畔,轻声道:“奉安侯这段日子领旨面壁,侯府正门偏门却照样车来马往,白日黑夜什人都有,清河
苏晏因为“冰清玉洁”四字,抖落身鸡皮疙瘩,强笑道:“王爷过誉,下官受之有愧。”
“这些客套话就免,有心与清河结交为友,多相往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爷哪里话,能得到王爷提携,是下官天大荣幸。”苏晏陪着豫王哈哈两声,心里大赞自己脸皮功修炼更上层楼。
豫王越发笑得舒怀,只手也不知不觉揽过来。
恰时个宫里青衣小侍快步跑来,见到苏晏两眼亮,喘吁吁道:“苏大人在这哪,可叫小好找。”
走百步,后侧个男子声音清晰地传来:“苏清河——”
却是把极好嗓子。那声音浑厚宽广,低沉处带着轻微震鸣,送入耳中仿佛隆冬午后乍现暖阳,令人沉醉之前冷不丁先打个哆嗦,全身孔窍都熨开。
低音炮!声控福音!苏晏打个激灵,慢慢回头,袭金织蟠龙宝蓝色袍服闯入眼帘,正是恩荣宴坐于上位右侧那男子。
他不知到底是亲王还是郡王,或是其他什皇亲国戚,只得含糊其辞地行礼:“苏晏参见千岁爷。”
蓝袍男子上前两步,托肘扶起他,顺势握紧,“不必多礼,是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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