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有些尴尬,又有些得意地把藏在身后左手拿出来,原来是两根细细象牙牙签。
“方才发现清河睫毛又长又翘,就想试着放根挑牙上去,看看能不能托得住……”
苏晏朝屋顶直翻白眼,磨着后槽牙道
“那小侄就告辞。”他拱拱手,刚走几步,又转过身来,“对,小侄昨日不慎丢失枚荷叶玉佩,不知世叔可有在园子里见到?”
蓝喜摇头:“未曾见到。快去吧,别惹小爷发脾气。”
苏晏有些失望地应声,迈出廊庑-
刚到端本宫门口,苏晏便拉住内侍富宝询问,得知太子还未从文华殿回来,心道不在也好,省得花口舌解释去御书房事。
他匆匆进入殿中,想想,脱去身冠服倚在罗汉床上,重新把被子掩好。
天,也可以让你摔下地,若是不懂讨皇上欢心,任你才高八十斗八百斗也枉然。
咱家进宫时候,只是个最卑下火者,整日含辛茹苦,夹缝里求生,从听事、监丞路爬到如今这司礼监掌印太监位置。那些外臣包括内阁折子,那份不是咱家亲手给盖玉玺?那些文官武官见咱家,哪个不是满脸堆笑、客客气气?若不是靠着这四字真言,哪有今日风光。”
苏晏听得咋舌,活生生官场厚黑学呀,由代大太监现身说法,煽动性与说服力兼俱,要是心为官人听保证热血沸腾。
可惜他生性懒散、胸无大志,前世如此,这世也没多大改变,只想当个吃喝玩乐纨绔子弟。
偏偏天不遂人愿,阴差阳错地脚踏进官场这淌混水,从那时起就没过过天安生日子。伺候完小,现在又要来伺候大,还得时刻担心脖子上那颗长得够不够牢,何苦来哉!不如随波逐流,顺其自然,安安稳稳地当个不大不小官就好。
旁边薰笼里燃着未烬安息香,轻烟氤氲之下,苏晏也有些迷糊起来,半阖着眼似睡非睡。
不知过多久,忽然觉得面前有人,贴得极近,温热气息喷在脸上,眼皮上阵飞絮拂羽般轻痒。
苏晏猛地睁眼。
近在咫尺那张脸孔“呀”声往后弹开,倒像是被他吓跳。
望着嘿嘿干笑太子,苏晏无奈地挑挑眉毛:“殿下又在玩什花样?”
心里虽不已为然,为避免麻烦,苏晏还是摆出副受教表情:“世叔番教诲真是令小侄茅塞顿开,今后定加倍努力,不敢辜负世叔期待。”
蓝喜面泛笑意,颔首:“孺子可教。”
苏晏忽然记起什似,叫起来:“啊,太子快要下学,怕是要差使,得回东宫去。”
蓝喜忙道:“太子性情骄纵豪横、喜怒无常,可不比皇上待人宽和,你别耽搁时间,快去伺候吧。”
苏晏心中暗道:跟你看法正相反,小鬼容易对付,只张牙舞爪猫儿而已。大那个才是成精老虎,面上虽然温和,内中实在是深不可测,以后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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