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苦笑道：你看
像不像强盗？
小姑娘咬着嘴唇道：你若不是强盗，为什
三更半夜闯到人家里来？
李寻欢道：是来找林姑娘
。
小姑娘象是觉得他很和气，已不太害怕
，眨着眼道
她吃惊地瞧着李寻欢，颤声道：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
李寻欢道：来找个老朋友。
老太婆说：老朋友？谁是你老朋友？
李寻欢笑笑，道：她看到时，
定会认得。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走进去。
他是不是也被带入地狱？
小楼上灯光很柔和，将窗纸都映成粉红色。
上官飞终于走，李寻欢忽然觉得这少年也很可怜。
李寻欢长长叹口气，大步向小楼走过去。
笃，李寻欢先敲声门，又笃笃接连敲两声，他早已发觉那小姑娘敲门用正是这种法子。
他取出酒瓶，将剩下酒全部喝下去。
然后他又咳嗽起来。
他从来不肯为自己考虑。
就在这时，小楼门开。上官飞已走出来，他看来比平时愉快多，只不过显得有些疲倦。
门里面伸出双手，拉着他手。
做，也永远无法做得到。
他做事简直没有任何人能做得到，因为世上只有这样个李寻欢，以前固然没有，以后恐怕不会再有。
是以世上虽有些人心只希望李寻欢快些死，但也有些人情愿不惜牺牲切，让他活下去。
夜深。
李寻欢还在等着。
老太婆拦住他，又不敢，大声道：这里没有你老朋友，这里只有和孙女两人。
小楼上共隔出三间屋子，间客屋，间饭厅，间卧室，布置得自然都很精雅。
但三间屋子里都看不到林仙儿影子。
那穿红衣服小姑娘象是害怕得很，脸都吓白，颤声道：奶奶，这人是强盗?
老太婆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笃，笃笃，敲三声后，门果然开线。
人道：你－－
她只说个字，就看清李寻欢，立刻就想掩门。
但李寻欢已推开门走进去。
开门竟不是林仙儿，也不是那穿红衣服小姑娘，而是个白发苍苍，满面皱纹老太婆。
晚风中传来低低细语，似在珍重再见，再三叮嘱。
过很久，那双手才缓缓松开。
他走得很慢，不住回顾，显然还舍不得走。
但这时小楼上门已关。
上官飞仰首望天，脚步突然加快，但神情看来还有些痴迷，时而微笑，时而叹息。
个人在等待时候，总会想起许多事。
他想起第次见到阿飞时候－－
那天李寻欢并不寂寞，还有铁传甲和他在起。
他不禁又想铁传甲，想起他那张和善忠诚脸，想起他那铁钉般胴体－－只可惜他胴体虽如钢铁般坚强，但颗心却是那脆弱，那容易被感动，所以他活在世上，总是痛苦多于欢乐。
想着想着，李寻欢突然又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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