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惨笑道:少爷你虽然这想,但别人却不会这想,江湖中血债,定要用血才能洗得清!他不等李寻欢说话,接着又道:何况,还要去看看那位梅二先生,他负伤后怒而去,是否能走得远,还说不定,无论如何,他总是冲着们才来。
李寻欢沉默很久很久,才黯然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大汉长叹道:现在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可是--他忽然笑,道:可是绝不会走得很远,每到风清月白晚上,说不定还会携酒而来,找少爷你共谋醉。
李寻欢霍然长身而起,道:言为定
龙啸云又瞧那大汉眼,但还是什话都没有说,只不过面上已不禁露出忧郁之色,显得心事重重。
风吹着竹林,宛如浪涛。
夜半听竹,纵然很快乐人也会觉得凄凉萧索,何况别十余年,返来时心事已成灰李寻欢呢?
灯如豆,灯光下看来,他眼角皱纹似更深。
大汉黯然危坐,正也是心事如潮,也不知过多久,他忽然咬咬牙,像是下很大决心,嗄声道:少爷,恐怕已不得不走。
孝仪就走。
龙啸云抢先步,赔笑道:各位有话好说,又何必--秦孝仪仰天打个哈哈,惨笑道:父子两人俱已栽在这里,还有什好说!
龙啸云后退步,垂下头,不住擦汗,等他再抬起头时,秦孝仪和赵正义已走得很远。
李寻欢长叹道:大哥,回来,就为你惹这多麻烦,--早知--龙啸云忽然大笑道:兄弟,别说这种话,咱们弟兄儿时怕过麻烦。
李寻欢勉强笑,道:兄弟,可是,也知道大哥你很为难--龙啸云笑道:兄弟,你用不着顾忌,无论你怎做,总是站在你这边。
李寻欢动容道:你要走?你也要走?
大汉黯然道:身受少爷你们父子大恩,本来已决心以这劫后残生来报答少爷恩情,可是现在--静夜中,远处忽然传来声马嘶。
大汉凄笑道:赵正义他们显然已看出来历,现在只握已去通知仇家,本已未将生死放在心上,倒也不怕他们,可是--李寻欢道:可是你却怕连累,是吗?
大汉叹叹道:也知道少爷你不是怕被连累人,可是十八年前那段公案,其中曲折本是在,怎能让少爷陪着起受人耻骂。
李寻欢默然半晌,长叹道:那是你时无心之失,这十八年来,你受苦已是足够弥补,他们也不能逼人太甚。
李寻欢胸中阵热血上涌,热泪几乎已夺眶而出。
龙啸云瞧那大汉眼,似乎想说什,但临时却改口道:天已快亮,梅花盗今天晚上想必已不会再来,你们旅途劳顿,还是早些下来吧。
李寻欢道:是
龙啸云道:已叫人将听竹轩替你打扫干净,但你若还是想住在老地方,可以请仙儿暂时搬去和诗音块儿住。
李寻欢道:用不着,听竹轩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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