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手已不稳,已全无力气,锋利刀竟连木头都刻不动。
天气幽暗,苍穹低垂,又在下雪。
李寻欢伏在雪地上不停地咳嗽,每声咳嗽都仿佛是在呼唤。
"诗音,诗音……"
诗音听得到。
解女人心,也就不会变成这样子。"这次他叹气得更长,接着道:"以前总以为自己很解女人,所以才会有这种报应,个男人若是以为自己解女人,他无论受什罪都是应该。"李寻欢也叹息声,道:"这故事确比刚才那故事有趣多。"花蜂道:"最有趣件事你还未听到哩。"
李寻欢道:"哦。"
花蜂道:"你中毒,非但用不力,而且三个时辰之内,就非死不可,所以现在绝不杀你,让你坐在这里慢慢享受等死滋味。"李寻欢淡淡道:"这倒用不着,等死滋味,也享受过许多次。"花蜂狞笑道:"但却可以保证这必定是最后次。"李寻欢笑笑,道:"既是如此,阁下就请便吧,只不过……外面风雪交加,冰雪遍地,阁下这样子,能走得远。"花蜂道:"这倒不劳阁下费心,没有腿人,也可以骑马,已听到外面马嘶,而且中气很足,想必是几匹好马。"他大笑着往外面爬出去,还挥着手笑道:"再见再见。"李寻欢也微笑道:"慢走慢走,恕在下不能远送,实在抱歉得很。"外面马斯不绝,蹄声渐渐远去。
李寻欢静静坐在那里,望着桌上酒壶。
壶酒已空,令壶还有酒。
诗音绝不会听到,但却有人听到。
虬然大汉背负着李寻欢,在雪地上追踪着蹄印狂奔。
"只有在两个时辰内,找到个双腿被斩断,就象肉球般人,也许还有线生机。因为下毒人必有解药。"着是李寻欢所能说出最后句话。
虬然大汉几乎将每分潜力都使出来,眼泪已在他眼眶下凝结成冰粒,寒风迎面括来,就象是刀。
忽然间,寒风中传来声惨呼
李寻欢拿起酒壶嗅嗅,又尝囗,喃喃道:"果然是无色无味,此君下毒本事确不错。"他又喝大囗,闭起眼睛道:"这酒也确不错,喝杯也是死,喝壶也是死,为何不多喝些,也免得糟蹋如此好酒。"他竟真将壶毒酒全都喝下去。又喃喃道:"李寻欢啊李寻欢,你早就该死,死又何妨。但至少你总不能死在厨房里,和这些死人在起呀。"于是他就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雪地上蹄印交错,直奔东南。
李寻欢选块最干净雪地,盘膝坐下来,又自怀中摸出那个还没有刻好人像。
这人像已稍具轮廓,双眼睛似乎正在凝注着李寻欢,眉梢眼角,似乎带着淡淡忧郁。
李寻欢凄然笑,道:"你何必看着,只不过是个不可救药浪子,酒鬼,你嫁给啸云是对,错只是。"他用力去刻,想完成这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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