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n~”
“天~”
刘国强也傻,还沾着白灰铲子砸到脚面都不知道。
说话?
哑巴说话?!
枣儿死死盯着他嘴巴、舌头,感觉到指尖传来颤动,浑身战栗。
这是声音形状。
她再次张开嘴,努力调动舌头。
“d~i~a~”
不远处正收拾东西枣儿娘像被闪电击中样,整个人都僵住。
这种感情如此陌生,又是如此强烈,像春日河里冰裂,积攒冬冻水,呼啸着冲破封锁,裹挟着巨大冰坨奔向远方。
于是她知道,那个字是天,高高,美丽天。
枣儿干涸内心突然充斥许多情感,像那些水彩笔颜色都混在起。
她睁大眼睛,张开嘴巴,喉管和唇舌笨拙地抖动。
“啊~”
有朋友啦!
真好!
每结束次,余渝就用彩色粉笔在地上划下。
等四次结束,他先点点这个字,又打开画本,让枣儿看上面蓝天,最后指指头顶烈焰滚滚般铺满火红晚霞天空,极其缓慢地做着口型:
“t~i~an,天~”
“天~”
枣儿累出头汗,脸涨得通红发紫,青筋在薄薄头皮下跳动。
她攥着拳头,用力摆动已经发麻口舌:
“t
奶茶店墙面,两个人刷遍至少得天。
正好晚上彻底晾干,第二天早上再刷次遍。
傍晚放学回家果果又认识个小姐姐。
她拉着余渝,跟枣儿蹲在地上抓石子玩。
这是她新学游戏。
为什?
自从医生检查出来先天性聋哑后,所有人都默认枣儿不可能说话,也就没人教过她。
可现在,枣儿说话?
余渝不厌其烦地遍遍重复着,忘究竟说多少遍。
他看到这个小姑娘眼底渴望,好像有稚嫩种子在她眼底发芽,抽根、破土,疯狂蔓延,叫他心尖儿直颤。
几秒钟过后,她猛地扭过头来,看着女儿正在浑身用力,跟着那个好看小伙子,遍又遍地练习。
“d~i~a~”
“天~”
“d~i~a~”
“天~”
她说不出来。
有点着急。
余渝拍拍她,示意她不要着急。
他拉着枣儿手,按在自己喉咙位置,让她感受自己说话时声带颤动。
“天~”
枣儿歪头看着地上字,再看看画本,最后仰头。
高高穹窿中,似乎有熊熊火焰燃烧,肆无忌惮地洒向大地,将她整个人都染成晚霞色彩。
带着暖意熏风刮过,吹乱枣儿碎发。
黑黄细发在空中拉开道弧,她眯眯眼,稚嫩瞳孔剧烈颤抖起来。
她感受到种从未有过,强烈震撼。
可没想到,常年跟着大人们辗转于各个工地窝棚枣儿,对石子仿佛有种天生掌控力。
她玩起这个游戏来,简直厉害得要命!
果果满脸崇拜:
好厉害呀。
枣儿黑红脸上沁出兴奋红光,眼底泛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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