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看他眼神不对,有点担心,“小廖……”
廖初慢慢卷着袖子,“没事。”
姬鹏正是热血上头年纪,见状忙四下乱瞟,摸起不知哪座坟前截断砖,就要往上走。
结果被廖初把按住,“照顾好赵阿姨和果果。”
姬鹏才要说话,却见廖初已经大步流星走过去。
廖初和几个熟客又在孙老爷子碑前站会儿,这才三三两两往回走。
走出几步,就见迎面换过来三个20岁上下年轻人,个个吊儿郎当嘻嘻哈哈,根本不在意这里是无数人灵魂安息之处。
赵阿姨看得直皱眉头,“真是不学好……”
选择葬在这里人,要贫苦,要孤寡,可能常年累月都没有人来探视,经常有些不三不四人在这里聚会,逢年过节还会偷拿人家贡品,非常可恶。
廖初脸色不善,把赵阿姨挡在内测,抱着果果继续前行。
“老哥哥,”宋大爷拿出他二胡,李老爷子掏出唢呐,“们再送你程!”
天阴霾霾,仿佛随时都要下雨,又好像是老天爷在难过个好人逝去。
这座墓园环境并不算特别好,很偏僻,远离城市,但却莫名契合老爷子生:
孤独倔强,从不给人添麻烦。
终于开始下雨,细细密密,像牛毛,像银针,落在头上脸上微微刺痒。
令人动容。
在这之前,没人知道那个朴素拾荒老头生前曾做过那多事:
他怎样在,bao雨时候不怕脏,不怕累,去疏通堵塞下水道;
也曾在小孩子差点被拐走时候仗义出手,直拖到警察来……
或许他没做过多少惊天动地伟业,但这些堆垒在起,却铸就座令人仰止高山。
他人高腿
两拨人擦肩而过瞬间,他听见其中个小青年笑骂,“昨天这儿埋个老头子,听说穷得叮当响,还他妈打肿脸充胖子捐款,真是有钱烧!”
同伴放声大笑。
“傻比,刚才好像看见有人来拜祭来着,没准有好东西呢……”
姬鹏气得脸都白,“艹!”
廖初把安住他,把果果放到地上,云淡风轻道:“你们先走。”
柔柔,像老爷子生前温和眼神。
二胡独有悲凉音调合着唢呐响起,空旷而悲壮,裹着风,带着雨,路飘到天上去。
廖初忽然觉得很神奇,这两种乐器,真是能把人从生送到死……
曲毕,将思绪从遗憾拉回现实,来送行人陆陆续续散:
大家毕竟还要养家糊口,该上班上班,该上学就上学。
他多怕给人添麻烦呀,生无儿无女,也从不祈求谁怜悯。
甚至在查出癌症之后,也没寻求过z.府帮助,而是拼命拾荒,给自己买块小小,不起眼墓地。
他是个普通人,却又不那普通。
就像大海中朵浪花,不,甚至连浪花都不是,就像粒土颗沙,安安静静地存在于某个角落。
从生到死,鲜少有人知道它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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