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小姑娘哭腔响起,“果果是,是勇敢小孩。”
说完,就是响亮吸鼻子声。
廖初推门而入,摸到电灯开关按下去,愕然发现本该睡觉小姑娘正搂着唯旧熊
直到现在,廖初好像才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过去二十多年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在他脑海中如走马灯样飞速盘旋,来又去。
他世界从未有过父母存在,而现在,他失去唯姐姐。
廖初迟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哭哭,可又觉得即便嚎啕也于事无补。
“阿初,这个世界很美,你应该多笑笑。”姐姐曾经这说过,还说他总板着脸,不像个小孩儿。
果果吸着鼻子点头,大眼睛红彤彤,看上去委屈巴巴可怜。
夜色已深,连精力旺盛蝉都叫不动,喧嚣世界骤然安静下来。
躺在床上廖初毫无睡意,在黑夜中木然看着天花板。
闲下来,过去几天经历就像涨潮海水般滚滚袭来,让人无处可逃。
他视线划过床头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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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初家当不多,二楼还空着不少地方,安置个小朋友绰绰有余。
刚到陌生环境,小姑娘有点怕,站在房间门口死活挪不动步。
“舅舅,可以跟你睡吗?”
廖初摸摸她小辫子,“勇敢小朋友都会自己睡,对吗?”
白净面皮高中生砸吧着嘴回味,惊叹道,“就好像,就好像整个人都爽!就很开心你知道吗?”
是那种发自肺腑嗨皮,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他觉得自己马上可以去做广告,都不用特效那种!
他同伴明显性格更粗放,口气喝半杯后竖起大拇指,言简意赅道:“老板,牛逼!”
果然每人每天上限是10,廖初稍显遗憾地啧声。
廖初缓缓吐口气,忽然听到阵细微哭声。
嗯?
他下意识坐起来,循着声音慢慢走出房间,在对面卧室门口站定。
“果果?”他轻轻敲敲门。
抽泣声戛然而止。
那上面摆着摞文件,中间有张是死亡证明。
姐姐死。
永远都不会回来。
封闭数日大脑终于重新启动,某种难以名状悲哀自心底慢慢升腾,如长着尖刺藤蔓蜿蜒。
没有姐姐……
孩子虽然小,但也该开始培养性别意识。
“是勇敢小朋友。”说这话时候,小姑娘眼睛里已经泛水光,努力吸着气不让眼泪掉下来。
在刚经历失去母亲重大打击后又突然换环境,没有安全感是很正常。
廖初指指斜对面,“那就是舅舅房间,不要怕。”
很近,两道门也不过隔着三四米。
不能刷分啊……
两个小伙子心满意足地离开,边走边追逐打闹,中间还起跳做个空气投篮,中二满满。
无忧无虑笑声洒满道路,影子被依次亮起路灯拉得好长。
廖初伸头看会儿,不自觉被带得轻松起来。
啧,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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