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设弘文馆,是皇子们进学地方,四经过后,皇子们才开始读史记,梁澄心知梁济在说大话,却也不点破,反而夸奖道:“济儿真是厉害,不过高楼千丈,无基不固,济儿也不能落太傅课业。”
梁济瘪瘪嘴,默默不应,只低头抄书,梁澄此时与他这个胞弟也不甚熟稔,又说几句老生常谈勉励之语,这才拿出事先备好巧具儿,道:“济儿,孤刚得个舶来西洋钟,你要看看吗?”
梁济听罢耳尖动,放下毛笔,看向梁澄,板着两腮婴儿肥,本正经道:“皇兄送东西,弟弟当然愿意看。”
说得好像他点儿都不感兴趣,完全是看在你是哥哥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地瞧上瞧。
梁澄也不以为忤,宽和笑,将手里西洋钟往梁济面前桌案摆。
因为六皇子找来四皇子撑腰,梁济和八皇子抢蛐蛐事很快就在后宫里传开,当下便有九皇子不友不悌、性情顽劣微词。
梁济当天刚回到凤和宫,便被李后叫到跟前,李后不提他欺侮兄弟行为,只道他做事莽撞,被人捉把柄。
“母后问你,若是重来,你当如何做?”
梁澄跪在李后面前,手心刚挨戒尺,阵阵疼,他将双手掩在宽大袖袍里,脊背挺直,双眼微垂,声音是孩童特有软糯,语调却十分冷静:“回母后,若是重来,皇儿会问八皇兄蛐蛐可能借玩上两日,若是八皇兄不肯,皇儿回头便亲自送八皇兄个更好虫罐。”
李后于是淡淡赞道:“不错,他既然这般稀罕只虫子,们便叫人知道,八皇子不但玩物丧志,还不知友悌兄弟,而九皇子小小年纪,却敬爱兄长,胸襟宽广,不夺人之所好。”
那是个漆金方低圆形种,底座雕成农家舍模样,株歪脖子柿树,间茅草屋,个水轮,水轮上镶着钟面,小塘子里三只肥鸭,院子里只黄狗,两头公鸡,雕刻得栩栩如生。
梁济瞥眼:“就是个钟啊,有
梁济回答虽然叫李后满意,李后为让他谨记慎言慎行,便罚他抄写史记,梁济手心还疼着,抄起来事倍功半,正好太子过来请安,顺道过来看他。
梁济想到上午事,心里憋着气,见太子来,也不起身迎接,板着张肥嘟嘟脸,艰难地运笔抄书。
梁澄也听说八皇子和九皇子因为只蛐蛐斗气事情,他心里其实不赞同九皇子夺人所爱不成,恼羞成怒又将对方心爱之物毁坏做法,不过念及九皇子还小,李后又罚他抄书,便不再责怪,还带个小玩意过来。
结果进屋子里,就发现小孩儿貌似在生闷气,于是装作副不知道李后罚他抄书模样,惊讶道:“济儿这小就开始读史记?”
梁济毕竟才过蒙学,哪里看得懂史记,李后也不指望他现在就能读得透,不过图个耳濡目染罢。不过梁济虽然看不懂,却不愿再梁澄面前堕面子,于是目不斜视道:“当然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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