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枚血舍利始终不曾冒出红芒,念面无表情地将两粒血舍利都收起,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睡梦中梁澄。
他缓缓地压低上半身,俯视着身边人安祥睡颜,如果梁澄这时候睁开眼,定会被念此时神情吓到。
“师弟,你是不是已经在血舍利上滴血,嗯?”
念喃喃道,俊美如神祇脸上,没平日里清正温雅,漆墨般眼瞳无丝情感,状若九天神佛,心似玄铁,以万物为刍狗,不偏不倚,无喜无悲。
那好似化不开幽黑深处渐渐透出丝猩红,像漆墨里落进滴血珠,慢慢晕染开来,这大爱无情般淡漠中又折出抹残酷狂傲。
话音刚落,便感到头上覆上道阴影,梁澄惊,就看到念倾身过来,温热鼻息就在脸颊边!
梁澄下意识屏住呼吸,随即便感到手上暖,原来是念上师往他手里塞个汤婆子。
“师弟手太冷,还是先暖暖。”说完,念两指拈住棉被角,轻轻抖,也不知如何动作,厚重棉被在他手里仿若轻纱,轻飘飘地展开,覆在二人身上,如此便是大被同眠,同床共枕。
念躺进被子里后,便转头仰视着依旧坐着梁澄,问道:“师弟怎不躺下来,被窝子里比较暖和。”
在烛火晕染下,梁澄发现这样俯视着上师眼眸,那双往日里古潭般幽深瞳孔深处,似乎泛出点红芒,待要细看时,却又消失不见。
四周道真气凝成威压,原本微微摇晃烛火忽然熄灭。
月色透过纱窗,洒入屋内,除梁澄绵长呼吸,周遭派死寂。
这时念动,那只曾为睡梦中人抹药把脉手缓缓伸出,修长五指拢住熟睡中人脖颈,渐渐收紧。
睡梦中人不适地动动,眉头皱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却还是没有醒来。
掌下肌肤温润细腻,仿佛世间最精美丝滑绸缎,虎口处可以感受到脉搏跳动,下下,好似充满生气,但又异常脆弱不堪,他只需再稍稍用力,掌下睡得安稳人便再也醒不过来,再也不会用双含烟笼雾般眼
或许是映着灯火缘故,梁澄如是想,跟着缩进被子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躺着个人,梁澄竟觉得被窝子里很快就暖烘烘。
除九皇子梁济,这是他第次和外人睡在同张被窝里,两人间只隔着个拳头大小,隔着薄薄中衣,梁澄可以感觉到从另边传递而来热气,这种熏熏然热度让人阵昏昏欲睡。
梁澄记得他还要向上师讨教顿悟之道中明心见性说,也不知是这被窝太过舒适柔软,梁澄眼皮闭又开,渐渐地便阖上,对又长又翘眼睫安静地栖伏着。
身边呼吸慢慢变得悠长,念半坐起身,从怀里拿出两枚血舍利,运起真气,其中颗血舍利冒起层红芒,悬浮在念掌心之上,另颗却依旧静静地躺在他手心里,动不动。
这颗没有反应血舍利,正是梁澄手上戴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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