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澄伸手,苍白嶙峋手腕上缠着条玄金链,梁澄触目怔,问道:“父皇……可有让公公带些其他什话?”
“回殿下,不曾。”来人是个小太监,见梁澄不动,便有些轻蔑,道:“殿下还是趁早上路,好让天地阴阳相谐,若殿下不敢,奴婢愿为殿下效绵薄之力。”
梁澄淡淡地看眼这个副小人得势模样面生小太监,只怕出这东宫,父皇就不会让他再活着。
这就是皇宫,人命如草芥,即便是天潢贵胄,帝位之下,仍不过蝼蚁只。
心底最后丝痴想熄灭,梁澄仰首饮下手中毒酒。
梁澄作势问道:“孤想见父皇。”
那侍卫面无表情,语气无丝起伏道:“恕卑下难以从命。”
“滚!”梁澄甩袖,怒道:“滚滚滚!”
侍卫眼里闪过丝疑惑,躬身退下。
梁澄等到殿外传来关门声,才伏案坐倒,袖中药瓶滚出,梁澄怔怔地看许久,最终将它倒入旁兰架里。
。
他深知,切皆因他是个不男不女,混淆阴阳异类……
在被父皇软禁这段时日,不是没期盼过父皇能过来见他面,能念在丝血脉天缘上放他出宫,到底,徒作妄念……
罢。
此身身系父皇母后精血所造,如今父皇要收回,用他命来稳固皇位,他便当还这份生身之恩。
白玉杯盏滚落软榻,抹鲜血溅到梁澄手腕上玄金镂空坠上,星红光闪过,那小太监还来不及细看,纱窗忽被阵刺骨寒风吹开,鹅毛大雪冲岸涌入,夹着纷纷
倒毕,转眼瞥见佛经上行偈子。
如是闻,常者皆尽,高者必堕,合会有离,生者有死。
梁澄闭上眼,他这生,尊贵非凡,享尽人前尊荣,却活得战战兢兢,茕茕无依,如临深渊,步错便万劫不复,为不教父皇失望,不教母后担忧,孜孜以求,上合君心,下服臣民,仁爱悌敬,警言慎行,不敢行错步,从未有潇洒恣肆刻,到头来……终究场空。
梁澄神思渐远,恍惚间传来声“圣旨到”,不久榻前便出现双掐银皂靴,来人说些什,梁澄却未听进耳里,案上被放上托白玉壶和酒盏,来人为他斟上盅酒,晶莹剔透,却见血封喉。
“殿下,请吧。”
梁澄挥开孟留君手,从容起身,背过身去,淡淡道:“如你所言,母后和李家既然能护至今,自然也护得住济儿,劝你言,父皇手段雷霆,迟早查到你身上,趁早收手,免得连累姑姑。”
言罢,不等孟留君反应,便高声喊:“来人!”
孟留君此番偷偷前来,自然不敢惊动他人,眼见殿外传来声响,只能飞身离去。
梁澄将孟留君留在案几上药瓶收进袖里,顷刻,被命来监守梁澄禁军侍卫就进来,这些皆是明元帝心腹,放去江湖也是流高手,若不是孟留君师承道门第人郦道宣,天资特颖,少年功成,只怕无法在他寝宫来去自如。
“殿下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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