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梁澄嘴角挑,“自问对你不薄,待之以诚,即便被你撞破身体秘密,也不曾想过杀人灭口,既是因你曾救过命,更是相信你自幼情分,实在想不明白,若不是因为你投靠四皇子,又会是因为什呢?”
梁澄说完,便冷然直视着对方,孟留君原本焦急忧虑神色渐渐冰冷,化作道及其复杂眸光,“可还记得相国寺案中流传出来打油诗?”
梁澄脸色变,本朝太祖曾受过慧觉禅师点拨,避过三次生死劫,因此大齐皇室历来尊信沙门,上行下效,大齐禅宗盛行,每年佛诞日,皇家皆会在大相国寺礼佛祈福。
不想,去岁佛诞日,赵太后被藏于蒲团里毒针刺死,佛像上显出两行血红色诗——
僖帝纵色老来哀,可怜赵女未有怀。
禅师便道:“太子身系社稷,遁不得沙门,便取小字为‘释奴’,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于是,“释奴”便成他小名,而无渡禅师离开时,拿出枚与其小徒弟手腕上模样红色石子赠与梁澄,道:“此乃当年禅宗祖师地如来生身血舍利,太子日日佩戴,护持正法,来日或有线转机。”
明元帝大喜,命人锻条玄金镂花坠,将血舍利至于其间,如此便水火不侵,为梁澄戴上。
孟留君私下里常常喊他小字,梁澄不以为忤,反而觉得亲近温暖,毕竟身为太子,能让他卸下储君风范,平常以待,倾心相交人少之又少,然而在对方背叛他后,又叫他“释奴”,只让他觉得讽刺。
梁澄于是对孟留君所说话不作任何反应,闭上双眼,脸平静,仿若面死水,再不起丝波澜。
青灯古佛哪堪挨,偷采雨露孽胎来。
更糟糕是,永宁塔上金宝瓶骤然迸裂,写有此诗血字白绸如雪片般散出,被不少信众捡去。
这首打油诗粗俗浅白,直言赵太后*乱通*,明元帝不是先帝子嗣,不知是哪来孽种。
梁澄身为太子,虽知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但从未怀疑过父皇,当年滕王脉悉数被屠,但仍有些残部流入江湖,自明元帝登基来,此类流言从未断绝,想来就是这些余孽手笔。
孟留君母亲越赫长公主,是先帝七女,母妃是当年天下第美人,奈何红颜薄命,难产而亡,越赫长公主便
孟留君咬咬牙,道:“如今,诏书已出,东宫背常,感逆阴阳,变异频仍,咎证彰灼,太子深自引咎,自鸩于宫。”
两排鸦羽般眼睫轻轻颤抖,梁澄依旧阖着眼帘,喉间却涌上股腥甜,被他生生地压下。
“在世人眼中,你早是已死之人,”孟留君将个青色小药瓶塞进梁澄手里,道:“陛下决计不会让你活着,只怕已派人过来赐酒,这是假死药,你就着毒酒起喝下,定会救你出来。”
梁澄听罢只觉得好笑,他抽出被握住手,松开药瓶,双透彻眼眸睨向孟留君,“四皇子岂会让活着?”
“并非四皇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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